池屿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盛言启似乎也觉得无趣,便自顾自出了门。
……
之后许久,池屿推掉了所有手头的工作来陪江红柚。
江红柚从小就喜欢植物。
就因为她在院子里玩时常常将不同类型的花草摘下来夹进书页,池屿送了她一大本植物图鉴,还为她在后院建了一个玻璃花房。
江红柚现在喜欢池屿。
她歪着头,看向在她做植物标本时转换成工作状态的池屿。
微蹙眉头,鼻子高挺,面孔深邃立体,特别眼神,在处理紧要事件时总给人一种侵略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就像她手里的鬼针草,鬼针草有着两种形态,有时柔如雏菊,却又有时张扬带刺,而他也似乎是分裂的两种不同的人,面对她时,是最温柔的那面。
……
他们一起去了游乐园,池屿说要履行童年的约定,给她买了两个巨大的棉花糖。
他说:“你那时候最喜欢吃糖,家里人都怕你蛀牙,那天,我答应你会给你买两个棉花糖,你都不知道你高兴成了什么样。”
他说着他们的过去,可是江红柚的童年没有糖,她在这一缕棉花糖入口之前从未尝过正儿八经的糖。
江红柚努力地抑制住自己飘乱的想法,想把自己揉成团塞进那个称作“汐汐”的盒子里。
她紧紧抓住手中的棉花糖,像是想握紧池屿口中的一整个童年。
……
“晚安。”池屿站在她房间门口浅笑着。
想着他的神情她总能做个好梦。
”轰隆隆!!”雷声划破了原本的平静,江红柚在睡梦中惊醒,她感到极度不安,心跳失调。
她紧紧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颤抖着。
她就是在一个雷雨夜被卖出去的,对她来说,是一个地狱向更深的地狱的转折点。
她与池屿第一次不是在拍卖场见的,那天她见到他便觉得熟悉,现下雷雨一刺激,她彻彻底底想起来了。
那天在她企图往外逃的时候,饥寒交迫下遇到了不知为什么被困山中的池屿,他把外套盖在了脏兮兮的她身上,问她家在哪。
他那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江红柚却能看到他内心里温热的灵魂。
可她当时害怕惨了,只知道逃,拿了他给的面包后就继续跑走了。
对她来说,雷雨夜是希望过后的失望,是被抓到后的毒打。
……
江红柚裹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迅速地溜进了池屿房间。
池屿未被吵醒,找到她之后他每一觉都睡得安稳。
江红柚偷偷钻进他的怀里,缩成小小一团,感受他的温暖。
池屿似乎转醒了,刚要皱眉怒斥,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汐汐。
“哥,哥……怕”
池屿听到怀中的小团子结结巴巴的说着,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他惊喜地眸子闪了闪,又怕打扰到她睡觉,只是轻轻帮她掖了掖被子,将她搂得紧了些。
池屿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汐汐到底经历了什么?心因性失语,害怕雷雨夜……
江红柚偷偷睁开眼,她感受到怀抱的收紧颤抖。
他在为汐汐心疼吗?
要是他知道我不是她,还会为我——江红柚心疼吗?
她在他怀里听不清雷雨,却也听不清自己内心的声音。
……
翌日,公司还是离不开池屿这个老板,他安排阿姨带着池汐玩,离开前他还轻轻拥抱了江红柚,即使叫的是汐汐的名字。
池屿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醒来后池屿想让她再叫一声哥哥她却怎么也叫不出口了,他也不强求,慢慢来吧。
爸妈都因为池汐失踪的事操劳许久,原本身体并不好的母亲也匆匆离世,两年前父亲也撒手人寰,把整个集团都交到二十多岁的池屿手上。
他只有她了。
池屿刚解决完一个项目,随手拿起一些文件,从中竟掉出一份来。
他刚拿起,上面的字样便将他目光吸引过去。
“京城医院DNA检验报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