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柚一时愣了神，连他的话都更柔和起来，换句话说，她未经允许地在心里把他当做了他。

“怎么了？”

江红柚居然抓住了他的衣袖，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

那小家伙只是拉着他走，盛言启也觉得有趣，就笑着跟着她。

“看。”

江红柚带他到了花房，开口说了一个字。

玻璃花房像是满缀着星光的另一个奇妙世界，所有植物都被江红柚打理得极具生命力。

“哇……等等，小哑巴，你刚刚是说话了吗？”盛言启惊喜地望向她，仿佛比起花房，她说出的那一个字是他更大的惊喜。

江红柚呆呆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却无法控制地全是池屿的面孔。

哥哥也会因为自己能说一个字而欣喜吗？

她很快否定掉这个念头，也很快从这场可笑的扮演游戏中抽离出来。

她刚刚居然可耻地把盛医生当做哥哥，就像，哥哥把他当做池汐一样。

江红柚漠然地冷下了脸，转而眸子含水地望向盛言启。

盛言启心中抽动，眼前的女孩是那样惹人怜爱，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好想抱抱她。

“汐，汐。”

熟悉的声音让江红柚整个人僵住了，她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个称呼，但那声音里再没有爱，只有占有和恼怒。

江红柚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只见池屿不知何时站在后院，如雕塑般精美，却又散发着魔鬼的气息。

“过来。”

全然是命令的语气。

盛言启似乎也察觉到不对，转身打趣道。

“你要遵医嘱啊，都说了要爱的……”

池屿一记眼刀让他噤了声。

他只能小声嘟囔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过来。”

明明他几天前想去她的花房，她都拦着不让进，凭什么这个家伙她还特意领他进去。

江红柚不敢大力呼吸，只是挪着步子走到他面前。

“以后我不准你和他来往。”

盛言启闻言一惊。

“小哑巴现在就是需要朋友的时候，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啊？”

池屿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是用指节勾住她的一缕碎发，双目极具侵略性的看着她。

“那你来说，你不需要朋友。”

江红柚张了张嘴，里面似乎被塞上了亡者停灵时的棉花。

她说不出来。

倒不是她不愿意说。

如果哥哥愿意啃食她，愿意把她抱到窒息，愿意占有她的每一寸肌肤。

那她都愿意的。

她只要哥哥。

“你在发什么疯?她刚只能说一个字，你别逼她！”

池屿大掌掐住江红柚不堪一握的脖颈，冷冷在她耳边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说话，刚刚不是说了吗，快说！”

江红柚感觉周身的空气也被剥夺了，但她可笑的享受这片刻的窒息。

哥哥离得好近。

像是在拥抱她。

“我……”她结结巴巴开口，“我不需要……朋友。”

盛言启呼吸一滞。

疯了，真是疯了。

他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彻底被扭曲的灵魂。

或许……有他的罪业在里面。

……

“她重度过敏加上惊吓过度，对她先天性心脏病很不利，建议马上找合适的心脏源换。”

“不过是个女孩，贱|种罢了，做手术用钱太多了，死就死了呗。”

“盛医生昨天有一个货，还没撞死，便宜卖给你。”

“嘶……行，有买卖谁不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