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应该有个结尾。
即使不是王子公主在一起的结尾,总应该有点什么。
那日过后,江红柚听说叶善兮辞职了,盛言启也很少再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相识,也许是几次都来这看望撞见。
他们一起开了个医疗公司,似乎向着结婚走去。
那是偶然一天江红柚听到池屿和盛言启的谈话,盛言启邀请他去喝他们的喜酒。
最后还叫了一句弟弟。
怪不得她会觉得他们像。
池屿的家庭并不像江红柚想象的那样幸福。
池屿的爸爸有一个情人,在结婚之前。
他常说自己与池屿母亲的婚姻是一场交易,他真正爱的只有那个失踪的情人。
那个姓盛的女孩。
盛言启从小就厌恶那个扔下他们不管等我父亲,以至于刚有一些权利后就暗箱操作了很多东西。
比如让那个常常开车经过那个路段的货车司机长期服用LSD。
比如结识池屿,池汐。
比如在马路对面冲池汐打招呼。
比如当她没死时,劝江红柚父亲拿走她的心脏。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被池屿捏住把柄,或许是看到思想彻底扭曲的江红柚,他之后没再做什么,也似乎失去与池屿对抗的兴趣。
池屿失去了叶善兮这个得力助手,生意上确实难办了些,可他的能力也的确不会因为一个老员工的流失而逝去,公司运营得依旧很好,只是他往往会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些年他一直依着执念活,现在似乎没什么需要他活着了,或者说,他的生命中太早的失去了自己,他已经找不到了。
他情绪总是失控,于是江红柚成了他的镇定剂。
他总是粗暴地把她甩到床上,沙发上,或是其他什么地方。
像个野兽一样,似要把她娇嫩的身体撕碎。
如此,夜夜。
天气好时,他会留下睡。
江红柚就会观察这时候冷静下来的他,像是一只沉睡的老虎,醒时狂暴,睡时却又回归本质,只是个猫科动物罢了。
她总会悄悄试探他是否有呼吸,得到肯定答案后,缩进他的臂弯中,像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还是他的汐汐,他的执念,他只当她是他最爱的妹妹。
江红柚抱着他的手蜷缩起来,轻声说着。
“晚安,哥哥。”
……
“我可以成为你的执念吗?”
江红柚在池屿心情不错的时候问他。
池屿愣了很久,似乎思绪已经飘远。
“我不知道。”
江红柚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可她抓得越紧越觉得,她留不住他了。
很可笑的又是一个雷雨夜,似乎命运在玩笑着安排。
池屿在她身边慢慢变冷。
很奇怪,明明他无病无伤。
阿姨说生和死是两个世界,拉着他在生的世界的那根线断了,人也就会想风筝一样飘远了。
江红柚听着,思绪也飘远着。
池屿好像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早早立好了遗嘱。
除了这套房子和足以支撑江红柚过完一生的资产,其余的一切都被他捐给了山区儿童。
她还不知道他有没有爱过她。
江红柚躺在他的墓碑旁,看到一边长势旺盛的鬼针草,一把扯了过去。
她一点点一点点将那花吞食入腹,草汁在她口腔中绽开,带着土腥味,纤维也缠绵在她舌喉之间。
她思考这个问题看起来很滑稽,他死之前都还在叫自己汐汐。
他甚至没有认识过她。
或许,在这一辈子,他们都没有自己,于是也就不曾有过相互认识的可能。
后来,人们说山上别墅里住着的女人疯了,江红柚听说只觉得好笑,她一直都是个疯子,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定义了。
她看着堆满别墅的标本,独独抱起那株丁香。
她也许不是在抱起他可能的爱,而是在抱起自己残存的灵魂碎片,那个觉得自己可能被爱的闪念。
上天似乎在惩罚她,这一辈子都是惩罚。
她还是用着童年时学会的顺从,匍匐在地上接受着神明给予的一切。
她在紫色丁香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