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纱布裹拭着伤口,白色纱布被隆起那么高,而我们没有一人察觉出异样。
最先发现这一异象的竟是没与我们朝夕相处的外婆。
这天,我们和父母一起到外婆家做客,吃饭时,外婆发现林清端碗的姿势有些奇怪,左手食指向外摊平,只能用其他几根手指来勉强把饭碗拖住,看起来十分地滑稽,像是小丑在表演。
外婆看向林清,然后问道“乖乖,你左手的食指是咋个了的哦,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儿嘞。”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林清,突如其来的视线搞得林清手足无措,口齿含糊地回答道“受了点儿伤,马上就快要好了,没事儿的,外婆,你们不要担心。”
外婆还是有些许放不下心,让林清解开纱布,想看看具体的伤势。
林清架不住这强硬的态度,只好按照外婆的指示做。
纱布解开后,左手的食指除了面向手背这边的一层皮没有被侵蚀外,其余的都被一层黄色的液体给包裹着,凑近一点儿,甚至还会嗅到肉被脓水腐蚀过后而散发出来的腥臭味,视觉的冲击力是如此的震撼,我们完全被这番场面给震住了。
“乖乖,疼吗?”
林清迟迟没有说话,只是低了低脑袋。
第二天,外婆就带林清到镇上去就医,我紧跟随其后。
医生说只能用消毒后的尖刀将手指划破,把里面的脓水挤出来,再拿些外敷的药,等它慢慢长出新肉。
医生在执行之前,告诉林清,如果感到疼的话就告诉他,他会轻点儿。
林清全程面无表情,眼神直直地看着医生用刀从指腹一划到底,不断把手指里面的脓水给挤出来,硬是一声没吭。
反倒是我这个陪伴者,在一旁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做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医生乐呵地来了一句“这小姑娘呐,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那时林清七岁。
对我这个平时稍微被磕碰一点儿就大吵大闹的人来说,我简直不敢相信。
林清是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呐。
我不敢想象。
我也永远无法得知林清在被疼痛折磨得转辗反侧时,又在想些什么。
她那小小的身体总是承受我无法想象的压力。
林清就像一些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好、听话、乖巧、从不给大人惹麻烦,也从不让大人操心。
我们虽共处同一个屋檐,但我们对彼此依然感到陌生。
我们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林清只有小学外加学前教育这八年,林清上了初中之后,我们就各自住校,虽在同一个学校,我们碰面的概率却少之又少。
我由于各种原因没能参加中考,最终去了县上职中,在那之后我们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可就是这样的林清,父母对她仍然深感不满。
不知为什么,我们的父母呐,好像永远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做得不够好,永远在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就好像一块儿宝玉握在自己手中,永远觉得是暗淡的,只有别人手中的才是最好的。
已然不知握在手中的,其实才是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