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言有易的葬礼,自然没去参加高考后的班会。
同学们很识趣没去打扰她。
也没人敢在她面前再提及关于言有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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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有易死了。
死在了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
或许是因为他曾答应过云树,高考时要和她一起上战场。
所以他拖着病体,强撑过那三天。
由于紧张,云树第一天考试前整夜失眠。
因此在第二天考完后,在回去的路上睡了很久。
大巴车行驶时有些颠簸。
摇摇晃晃间,她睡得很浅,意识也是清明的。
倏然间,一个很轻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
然后,她听到了一句抱歉。
云树太后知后觉了,没等她睁眼,眼泪就多得不成样。
那天她哭了很久,从一开始的默默流泪到后来再瞒不住的抽噎。
怎么办啊。
我还不想失去你。
其实一个月前,云树就发现他的不对劲。
答案离她很近,但她从不愿意信。
咽回所有眼泪,她主动握住言有易的手:“我们一起去黎大,好不好?”
再陪陪我,再陪我完成最后一个誓言。
言有易一向守诺,只要他答应,就一定会完成。
他就会再多陪她一段时间了。
她还有太多事情想和他一起做了。
她用力握住他的手,就好像这样就再不会分离。
可命定的缘,说散就散。
高考结束后的那天晚上,云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迷雾,是森林。
而在森林尽头,是言有易温柔的笑意。
隔河对望,他朝她挥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只为道一句:“再见。”
连分开都这么刻骨铭心,让她怎么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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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有易死后,云树便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她也许会在某一刻对别人产生好感,却也会在对方回应的那刻只剩厌恶。
就像诅咒,可她却并不觉得困扰。
在某天和朋友交流中,她也知道了自己这种情况叫性单恋。
即为:只渴望得不到回应的爱的疾病。
她并不打算治疗。
她宁愿自己再也不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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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岁月,云树遇到过很多人。
只是这些人都不是言有易。
很久后的某天,云树又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奔向他,无顾人潮汹涌,人声鼎沸。
她从身后抱住他,哭得泣不成声。
那人配合一动不动,许久后才出声安慰:“云树,你就这么放不下我哥。”
云树身子一僵,不可置信抬眸。
他转身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了往日桀骜,似是妥协:“我和他长着同一张脸,你把我当他好不好?”
言无难的声音颤抖:“你要是喜欢他那张扑克脸,我也可以学。”
“我可以比任何人都像他。”
过往言无难一向最讨厌言有易。
母亲选了他,云树选了他,他最在意的人都选了他。
可在言有易去世那天,他比任何人哭得都惨。
因为他知道,言有易死后,自己再不可能在云树心里有一隅位置。
活人怎么可能赢过死人,还是一个十全十美的死人。
所以现在,他不争了。
他不和言有易争了。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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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
云树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可现在的言无难就像多年前的云树一样,愈败愈勇。
因为他知道,云树不可能放弃他这张脸。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云树还是默许了他的存在。
因为每当望着他,云树总感觉言有易还在她身边。
就好像言有易从未离去。
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
言无难很识趣将其发挥到最大。
他从不纠缠,点到为止。
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模仿言有易。
看着这样的他。
云树时常会恍惚,他到底是谁。
因为实在太像了。
就好像言有易死而复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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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终归是肉长的。
言无难陪了云树三年。
某一天,看着言无难离开的背影,云树突然意识到,他是言无难,也只是言无难。
于是她选择接受心理治疗。
如果可以,她要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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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的夏天。
在言无难的软磨硬泡下,云树答应了和他去洱海旅游。
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
云树若有所思望着窗外,宿姐姐说她的病情已经好了大半。
或许再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彻底痊愈了。
她就可以再去爱一个人了。
可上天总爱开玩笑,就在距离飞机场还有五分钟车程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
司机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