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文承瑄年少时容色端方如玉,近年越发像张狐狸面了。
这老狐狸正殷勤地握着自家妹妹的手嘘寒问暖,诸如“驸马对你可好”“才新婚便叫他远赴剑南实在是哥哥思虑不周苦了妹妹”,直说得舒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帝现下的儿子里面,魏王承瑄与定王承瑾皆占嫡,二人的关系已经是水火不容。明里暗里地要拉拢妹妹。
这不三天两头寻了理由请舒窈过府一叙,只差没把“血缘亲情”几个字刻在脸上。
“李文忠殉国,我想着由礼部选个合适的名号,再厚赏他的家人,哥哥以为如何?”
承瑄忙不迭点头,“妹妹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李文忠与我自幼相识,情同手足,我心里也不好受。”
若不是知道这张好皮相下包着的黑心肝,舒窈几乎要信了他的说辞。
舒窈没细听他絮絮叨叨地开始追思旧事。思绪渐渐飘得远了。
秋日围场,爽朗笑声与马蹄阵阵混成一团。五名少年公子各自换了骑装,玉带勒出劲瘦腰身,惹得场下女眷纷纷红了脸。
她那时还打算撮合一下蒋奉云同自己的闺中密友来着。
周子淇与蒋奉云猎上同一只白狐,分战果时犯了难。
蒋奉云眼尖,瞧见她掀帘子,便放开嗓子大喊:“我不要了,你拿去给你的公主做聘礼吧!”
周子淇来不及捂他的嘴,一抬头便同舒窈目光相撞。
少年时的心动莫名其妙。
她早就不是那个十五岁的小公主了,屏风后面藏了人还是瞧得出来的。
“阿窈?”
承瑄见妹妹出神,轻轻咳了一声。
绕了一大圈,总算开始说正事了。
“阿窈日日在爹爹跟前尽孝,真是叫哥哥惭愧。”
语气不紧不慢,试探背后挖好了深坑给她跳。
“二龙不相见,自有哥哥你千般好处。”
一句话叫承瑄吃了颗定心丸,也不遮遮掩掩了。
“前日我府上得了个妙人,不敢私自收用,便打算挑个日子献给父皇。妹妹不会不帮忙吧?”
便叫底下跪着的女子抬起头来。
舒窈乍一看清她的脸,脸上血色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