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州来的消息清晨便至，公主将满屋侍女全部遣出去，散着一头长发便着急要读信。

神女香一事事关重大，顾筠也没敢擅自定夺。直到意外截获一封魏王送到澧州的密信，要求制香各处三日内撤离。城内风声一日紧似一日。顾筠眼瞧着不好，不等京中来人，调用三处暗桩连夜将人证物证送到公主府上。

至于州中幼女失踪，与舒窈最坏的猜测吻合。魏王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香方，派人掠抢八至十二周岁女童，以各色香料沐浴经月后封入笼中活活烤干，所得油脂便是神女香关键一料。哪怕制香各处撤走，城外的一处万人冢可是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

“果真畜生！”

蒋奉云忍不住低声骂道。

舒窈白了一张脸，袖中双手攥了又攥。“我只知他是个乖戾的，不曾想到已经狠毒到这般地步。”

屋内半晌无言。

“何时启程？”

“巳时。”蒋奉云接过已然揉烂的信纸放到烛焰上，眼瞧着灰黑色残渣一点点落下。“我再陪你坐会儿。”

“你往房州去一趟，给舅舅递个信。”公主轻飘飘一句话，无端叫人后背生凉。“云氏豢养的好儿郎们，可以进京了。”

蒋奉云眉心一跳，“你是说…”

“他哪怕不想反，也该反了。”舒窈嗤笑一声，“再等下去，林氏肚里的孩子都要生出来了。”一提起林氏，便再难掩面上的厌恶。

顶着一张与先皇后六七分像的脸，拿着“云”字作封号，不知膈应多少人。

“另外，周子淇那边不必再用了。”舒窈沉吟片刻，“左右两边讨好的妙处已经让他尝尽。接下来如何处置，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