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她身后的铃木园子也走上来,她将手轻轻放在远山和叶的肩膀上拍了拍当做安抚。这几年她们忙碌着各自的事情,虽然呆在一起的时间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但是感情也一直没有淡过。
她看着毛利兰的眼睛,歪着头冲她笑:“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要分开那么久过。”
幼儿园、小学、国中、高中她们都一直在一起。以前不觉得她们会分开,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分开。
直到毛利兰在某一天突然提出,她要出去留学。
妃英理在帝丹念高中的时候就曾经被推荐到哈佛,如今从事律师行业,在其它国家也算有点人脉。而工藤夫妇常年居住在美国,如果选择那些地方,在生活上他们多少能够给予一人前去的异国他乡的毛利兰一些帮衬。
可是毛利兰都没选。
纤细的手指滑过地图上一个个国家,最终在德国停下。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笑着看向她的导师。
“我要去这里。”
“为什么要去德国呢,小兰。”帮毛利兰收拾东西的晚上,毛利小五郎有些不解的开口。
毛利兰拿过他手上被叠的乱七八糟的衣服重新整理,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摸到床头的一本书,她放在那里应该有很久的时间了,书签都还放在里面。
她拿着书看了看,发现这是自己小时候所喜欢的一位冒险家所写的故事。她一直放在这里,有空了就会拿起来看一看,表皮和书页磨损的厉害,有些特别的地方还写下了批注。
无关于书,而是她自己。那些笔记比起现在来说稍显稚嫩,记录的也无非就是些琐碎日常。像是书里提到的食物好像很美味,插画里的图片好黑好可怕。
但其实她很早之前就不怕黑了。
小时候妈妈跟爸爸吵架搬出去住,还在警视厅工作的爸爸常常工作到半夜三更才能回家,毛利兰放学回家吃过东西后便窝在自己的卧室。她大部分的时间都靠看书和听音乐度过,直到门口传来钥匙开门和爸爸的声音。
她想,习惯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
书桌上昏黄的台灯给纯白的纸页添上一抹暖色,仿佛连书里描绘的内容也变得真实了许多。毛利兰依稀记得自己看的书很杂,冒险家的游记,音乐相关的知识,甚至还有她不怎么喜欢的虫子百科图鉴。
为了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做好准备,毛利兰在告诉所有人这个决定之前,独自一人将自己最熟悉的路走了一遍。
她从侦探事务所出发,下楼左拐走到上高中时最常走的那条路。这条路会经过工藤宅,阿笠博士的家还有帝丹小学。毛利兰站在那两栋房子外面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
岔路口的右边是米花商店街,她知道哪家店的蔬菜新鲜,哪家的牛肉质量最好,甚至是哪家可乐饼味道最好,她也都知道。
她的脚已经朝向了那边,可不知为什么,毛利兰今天克制住了那种想要进去的欲望,转而直走朝帝丹高中走去。
负责看门的保安大叔还是当年那一个,似乎是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竟然将她错认成了新招来的老师,就那样给放了进去。
那天帝丹高中还在上课,室外灼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温度持续升高,连礼堂的木制地板也受不了,隐隐散发出一股胶味。
毛利兰站在舞台旁,看着自己曾经躲进去的那个阶梯暗阁。楼梯依旧把它挡着,边缘积了一点薄薄的灰尘,看上去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被移动过了。
汗水顺着她的脸滴落在地板上。毛利兰呼出一口气,抓住那个楼梯往旁边推去。她拉开那扇小门,却发现舞台下方的那个暗阁里打开后什么都没有。灰尘被风带的飞起,一股陈旧的味道钻入鼻腔毛利兰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凉爽。
她想,她好像把以前自己从狭小的地方里放出来了。
那本破损的游记被毛利兰一并塞进行李箱里,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才慢慢转过身去看站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的毛利小五郎。
她笑了笑,慢慢开口:“我只是不想一直待在一个地方而已爸爸。重复了二十几年的路和事,也该试着换一条路走了。”
那天,毛利小五郎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沉默着帮小兰收拾东西。而毛利兰,从侦探事务所走到工藤宅和阿笠博士家,走到自己曾经念过的小学国中,走遍了她所熟悉的每一条路——然后站在了这里。
她要准备走了。
毛利兰接过毛利小五郎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冲站在她身后的众人微微弯下腰身:“各位,我要走了。”
该说的话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早就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她握着行李箱的拉杆,看着从后面走上来的工藤新一扬起下巴。
“这一次,换我走在你前面了。”
有很多次,她都只能站在原地,站在后面,远远的看着工藤新一朝前跑去,看着爸爸妈妈还有许多人挡在自己面前抗住许多东西。
或许是没有办法立刻朝前奔跑,但至少现在,他们站在一起了,她还比工藤新一走的快了那么一小截。
而站她面前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的笑了笑。工藤新一靠近毛利兰,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后分开。他看着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