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止思忖片刻, 从空间里拿出了久违;笔记本。上一次使用它,还是因为要找张小乐传授恋爱经验。
他将本子往后翻到空白页,拿起酒店自带;圆珠笔, 看向神龙:“具体怎么献祭, 详细说说?”
神龙被他这一系列动作给看懵了, 愣了半响, 吹胡子瞪眼道:“嘿,幼崽, 你还真想把吾给献祭了啊!”
“我和你不熟。”叶行止淡定回道。
他愿意将这条龙留在玉佩里,本就是为了印证身世,顺便再咨询一下处理域外天魔;手段。
叶行止知道自己挺不近人情;, 但他真;不太在乎。哪怕这是他;老祖宗,也一样,才认识一天而已, 能有什么感情。
神龙蔫巴了,嘴里咕哝几句听不清;话,摆摆尾巴,直接冲回了玉佩里,许久都没有再冒头。
叶行止也不介意,他揉揉霍泽;头发, 靠在床边整理母亲仅剩;遗物,名义上父亲;……也一并收起来吧。
不得不说, 这对夫妻看起来很假。结婚证上;母亲模样漂亮、气质温婉,五官与叶行止有几分形似,照片中她唇角微弯, 眼眸;弧度却拉得很平, 像在假笑。
而她;丈夫, 根本不像即将新婚;毛头小子,看起来更像是被突然拉来拍证件照;,呆呆看着镜头,眼里没有任何喜意。
而且两人登记结婚;日期,好像就在叶行止出生;那一年。
这本纸张泛黄;结婚证,越看越是微妙。总感觉当年;家庭关系颇为复杂,甚至还有假结婚;可能性……可惜,两人早已消逝,久远;真相不得而知。
但至少他是有过母亲;。叶行止将结婚证合上,扔回空间,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心情去面对。
叶行止记得,他在一本杂志上看见了这样;说法——每个人;人生,都需要一个锚点。对许多人而言,是故乡,是妈妈做;菜,是家里最让人放松;那一张床。
那他呢?
实际上,书里;抒情手法令叶行止不太理解,对他而言,这些感情都显得很复杂,他好像仍处于最起始;探索阶段。他时常会觉得自己像初生;稚儿,什么也不懂,什么都要慢慢去学。
叶行止按了按眉心,决定先不想那么深奥,而此时此刻,霍泽依旧懒洋洋躺在他腿上。
好像已经歪着脑袋昏昏欲睡。
霍泽;表情很平静,安心露出了脆弱;侧颈。叶行止垂眸看他,抬手轻轻抚过他;侧脸。
这可不是一个安全;姿势,叶行止只需用手扼住他;脖子,他就会顷刻无法呼吸,只需托着他;下巴向侧面一扭,他就会瞬间失去生命。
但霍泽却可以躺在他腿上睡过去,还无意识地歪过脑袋,将脸贴进他手心里埋着。迷迷糊糊察觉到叶行止;触碰,霍泽睫毛颤了颤,温热嘴唇蹭着他;指腹,甚至直接亲了一口。
叶行止动作微顿,忍不住捏了一下他;脸。
“怎么了?”霍泽打了个小小;哈欠。
“没事,”叶行止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抬手盖住他;眼睛,“你睡吧,我抱你回去。”
“不行,晚饭还没做……”
霍泽试图坐起来,结果又被叶行止按了回去。
“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
“哦,好吧。”
叶行止发现今晚;霍泽很好说话,睡得特别快,似乎没过多久便真睡着了。
等等,他就是为了逃避晚上约好;阅读计划,所以才会选择迅速睡觉……霍泽是故意;!
忽然意识到了真相,叶行止莫名感觉有些好笑。
他将霍泽打横抱起来,踏入传送阵,一路慢悠悠走回后院,把霍泽放在床上。犹豫片刻后,叶行止又给他盖好了被子。
山谷中;小动物们,度过了轻松愉快;下午,晚上再次察觉到神龙;气息,纷纷如临大敌。它们接二连三藏匿起来,在夜色中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唯独金乌试图爬上叶行止那侧;床铺,被叶行止拉出来扔进鸡窝,跟鸡元帅一起作伴。
就在这时,霍泽忽然翻了个身,毫不客气地将被子掀开。
是天气太热了吗?叶行止摸摸下巴,换了一张薄毛毯。
床上;人这才变得安分,清浅呼吸声飘荡在空气中。而叶行止站了一会儿,捏了捏霍泽;脸,转身离开卧室。
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再找什么锚点。
山谷;夜晚非常安静,叶行止坐在后院石桌前,随手束起头发,手中拿着一块红木和小刀,认真雕刻。
他在做牌位。
结婚时要拜高堂,说起来也巧,霍泽;母亲和他;母亲都不在了,如今只有牌位可以出席。
叶行止先刻好霍泽母亲;灵牌,随后才意识到,他压根没有去看自己生母;名字,只好又翻出结婚证看了一眼。她叫唐采棠,还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