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 李时意朝柳恒等人深深一揖,“诸位的恩情,时意铭感于心,今日时辰已晚,就不再耽搁了,大家慢走。” “书吏客气了,”柳恒倒是明事理,还了一个拱手礼,“此番劫难并非因你而起,也不专对李庄而来,我们今日所为实属应当,告辞了。” 目送着柳屯镇的人离去后,李时意才上了自己的骡车,和方严一道回去。 小小的骡车,晃晃悠悠的,如同她的心情一样,摇啊晃啊的,没有着落。 她的骡车小,坐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了,不然的话,她就可以把柳屯的人送回去了。 时辰已经很晚了,城门却没有关闭,顿时让李时意背后冒出一阵冷汗——若是有人趁夜再来冲撞县城,他们不就是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 “方大哥,我们得想想办法才行啊……” “这个事情我和黄庆之前也想过了,主要是缺人手。”方严就是干缉捕的,看着洞开的大门,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牢里还有好几个人犯,一直没时间审结,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大罪,我们想着,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每天负责开关城门,不知道书吏觉得如何?” “这恐怕有难度,当初缉捕时本就费了一番功夫,放出来,难保他们会生出什么心来。” “也是,”方严朝着夜空长长喟叹,弯腰驼背,“书吏,真的太难了……县城虽说不大,但也有四门,可是咱们才三个人,还那么多事。” 李知闻还在的时候,加上临时聘用的,县衙上上下下可是有近三十人,依然忙得团团转,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 李时意稳稳驾车,“我知道。” 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奇迹般地抚平了方严沉甸甸的心,他直起身来,望着漆黑一片的城,道:“明天我把黄庆叫上,动员一下大家,会有办法的。” “好。” 李时意回到家,李莹已经睡下了,但是厨房的锅上还温着鸡汤,她拿出来喝了,才去洗漱,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 一阵风,扑开了门扉,一个人影随着风晃了进来。 李时意迷迷糊糊翻过身来,眼睛还没睁开,就看到两只满是血水的手五指张开,朝她扑了过来。 “你还我命来!” “啊!” 她拼命挣扎,才发现自己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原来是梦…… 李时意心有余悸,喘息不止。 窗外风摇影动,声声寒意侵人。 她想去找李莹,可又怕将她惊醒,也不敢出门,犹豫了许久,还是瑟缩着将自己团成一团,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那血淋淋的一幕。 她连闭目养神也不能。 鸡鸣过后,她听到外头有了响动,连忙下床去看,却见朦胧胧的光影中,一个瘦小的人背对着她,正取下门闩。 “莹莹……” 门边的人立刻转身,“姐……你醒啦?” “这么早,你去哪里?”李时意一边说一边穿衣服。她平时不都是要睡到全府都起来了才在李夫人的威压下不得不起来的吗? “买点早饭,你先洗脸,我去去就回。”李莹说着,也不等李时意,自己带上门就出去了。 懂事了啊。 李时意笑笑,把小小的院子清扫了一下,才从井里打来一盆凉透的井水,洗了脸,跟李莹吃了早点,踩着刚刚落地的阳光往县衙走去。 时辰还早,县衙里并没有人,她自己开了门进去,从已经落了灰的架子上拿出讯问薄,一页一页翻开。 现在县衙里还关着九个人,大多数都是因为偷盗或寻衅闹事被抓进来的,都是些市井地痞,当时县衙的人去抓,他们还反抗,把整条街都搞得人仰马翻的。 放出来看守城门? 李时意又想起了方严的主意,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然到时候必定是乱上加乱。 如今她也没有升堂审案的精力,即便是定了罪,这些人也找不到地方打发,所以只能继续关着了。 过一会儿,她听到大门处传来嘈杂的人声,扶着脖子出去看,登时傻眼了——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大门口来了很多人,她快步走过去,“黄大哥、方大哥?” 方严喜上眉梢,“书吏,你昨夜英勇杀贼的事迹大家伙儿都听说了,都说愿意听你的,一起守住家园呢。” “啊?” 英勇?谁英勇了? 李时意觉得这清晨的雾水都罩在自己脑袋上了,但是还没等她问清楚,方严又转身进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