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容与哥哥也曾以玉饰之礼相送过她,起初她不愿接受,好似那样便扯不清与他的关系,最后是爹爹示意,她才不情不愿勉强收下,而第一次佩戴出门,不想却被人起哄婚约将至,她厌恶甚深,从此便再不肯着身。 她是很久以后才知,容与哥哥孤儿出身,那对玉饰是他身上唯一存的,有关血缘亲缘的旧物。 玉佩雕琢一龙一凤,他留一个,另枚赠女,寓意不言而喻。 那时,他郑重拿出。 而她,不屑一顾。 周妩凝着他微颤的睫,哪怕此刻他尽力掩饰着,可那掩藏极深的委屈还是被她敏锐察觉。 她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想到容与哥哥昔日相赠的贵重之礼,被她轻率放于小库房边角,弃置落尘,毫不受珍视,便更加恼怨自己。 她稍定睛,心下做决,忽的坚定开口:“容与哥哥,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你……” 没等容与有所反应,她转身朝着周府侧门迅速跑去,就像一阵风似的,转瞬从他面前消失无踪。 容与心脏不忍狂跳,他从周妩方才的口吻大致有所猜知,可他不敢确认,生怕只是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所以只有等,耐心等。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擅长做的事。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周妩终于提裙小跑着回来,她一身宽袂粉芙蓉纱裙,步履款款,每走一步,臂间的浅黄披帛都要迎风舞扬,就像只彩翼扑飞的灵动蝴蝶。 临近止步,她身形不稳晃了晃,容与察觉,立刻伸臂把她稳稳接入怀里。 “不是没力气,那还跑这么快,摔了怎么办?” 他声音微肃。 周妩气喘吁吁,美眸莹莹亮着,“有你在旁保护,你会舍得叫我摔吗?” 容与收揽她腰,把人拥托一抱,“你说呢?” 周妩故意努嘴:“不知道才问的。” 容与无奈,抱紧她轻喟一声,自是妥协,“不舍得,你比我的命都重要。” 周妩不爱听他说这样不惜着自个的话,但这会儿没工夫与他计较这些,她抓着他的手落放自己腰间,叫他沿着腰线往下摸。 待确认携身冰玉蹭过他的掌背,她指腹捏着坠尾彩穗,不停拂痒着他说,“容与哥哥,你送我的这枚配饰,以后我会一直带在身上,好不好?” “阿妩……” “好不好嘛?” 容与连呼吸都无法放松,他缓了再缓,低头,将自己腰上系挂的那一半玉佩摘下,放到掌心,递到她面前。 周妩一怔,接过手研看,随即诧异问道:“你平日随身带的,就是我这一枚的另一半?” 容与顿了下才点头,耳尖显浮异色,开口轻声:“可试试将它们合拼为一。” 周妩照做,也把自己身上的那半解下,之后一手一半,沿着中线合拢相贴,玉璧拼全的一瞬,龙凤呈祥,栩栩映生——是那完整的一对。 她手指不由攥紧。 被她弃置一隅的闲物,却成被他视重为诺,日久携身的信物。 她想象不出,昔日在她那样态度冷疏之下,容与哥哥究竟是如何自舔伤口,压抑悲凉,才能做到默默揣起对她的心意,继续以行动证明他对她的爱之不渝。 周妩眼眶不忍酸涩,趁着泪意将涌,她踮起脚尖,伸臂环上容与脖颈,凑贴过去将他紧紧拥怀。 她含哭腔的语调保证:“容与哥哥,你的礼物,我从此定百般惜之。” 容与收臂,搂紧她,心脏鼓震。 站稳地面,周妩垂头,小心将自己的那枚玉佩挂戴腰间,之后伸手向前,将另一枚为他着身系挂好。 她笑眼弯弯,说:“就这样,以后我们一起戴着,谁见了都知它们是一对。” “它们?” 周妩反应似的眨眨眸,后知后觉意识到容与哥哥分明有意逗弄,脸颊不由隐隐发热。 她手抵着他胸膛,低语呢喃嗔着:“……不是。” 容与故意装困疑,“那是什么?” 周妩不肯说,她轻哼了声,像是小猫发脾气,仰起头,轻力咬了他嘴角一下,之后趁其不备灵敏脱身,提裙朝府门跑去。 容与在后,挺俊身影掩在暗隅,闻听宅院闭门声落,仍久立未离。 他抬手向上, ♠, 湿意还在,意犹未尽。 心想,她那句话该是,谁见了两人都知——他们是一对。 …… 两日后,冯素素从梵山归返,一行人一到梁府,晓星立刻给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