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没有说话,艰难地走到孟黎清面前,他能感觉到心脏剧烈跳动,好像下一刻就要脱离他的躯体,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你能告诉我有多少台阶吗?”
他费力地喘息片刻,一双黑瞳极为明亮,倒映着天边的微光。
孟黎清偏头望向朝阳,新的一日又来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想要知道,你自己去数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肩膀忽地一重,回过头就看到人已经昏倒在她身上。
这人还真会给自己找地方。
孟黎清皱了皱眉,眼看着宋慕白身体一歪要摔倒在地,下意识伸手扶住了他。
确定宋慕白是真的晕倒不是假装后,原地思考了一会,还是没有将人扔在地上不管不顾。
要是宋慕白在她的清台山出了事,她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加上宋家对他那般重视,不得要和她拼命。
她不是怕得罪宋家,而是嫌麻烦,再者,真要见死不救,她也做不到。
随意推开一间房门,孟黎清把人安置在床上,站在床边思索,她家世代相传的上清碧云心法不同其他仙门功法,能传承上千年,自然有它的独特之处。
丹元子不过知晓一些,就断定她能够救人,不得不感叹老家伙的眼睛可真毒,偏偏告诉她的还是按照寻常法子给宋慕白清除余毒,估计是盲目瞎猜,救不救人,还是在她的一念之间。
孟黎清抬起右手,指尖凝聚出一只青色的蝴蝶,俯身掀开宋慕白的衣襟,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此刻昏睡的人不得不任由孟黎清摆布。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个人,身材还挺好的。
她还没有要占便宜的打算,随即将蝴蝶放在他心口的位置,蝴蝶扑闪着翅膀,很快融入了肌肤,留下一枚蝴蝶印记。
孟黎清做完这些,随手将他的衣裳合上,指腹摸到湿漉漉布料,忍不住蹙起眉。
用了一整夜登山,衣服也湿透了,要是不换下来,以他这样的身体状况很大可能要生病。
孟黎清扶额叹气,这是捡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可她还没有打算为人宽衣解带换衣的打算,从箱子里抱出一床被褥,展开盖住还在昏睡的宋慕白身上。
做完这一切,孟黎清叉腰满意道:“仁至义尽。”
嘴上这么说,还是转身出去给人找药去。
日暮倾斜,山风吹起珠帘,清脆的响音伴随着一阵断断续续的笛声,忽沉忽高,吹笛的人似是不太熟练。
宋慕白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便是头顶浅色的帐幔,那糟糕的笛声还萦绕耳边,他寻声望去,就见到窗口斜坐一人,紫色的裙摆随风轻轻摇曳,纤细曼妙的身影与记忆里的画卷融为一体,慢慢在眼前逐渐变得真实起来。
“孟黎清……”宋慕白喊出这个名字,脑海顿时清晰起来,那道笛声断声停止。
孟黎清把玩手中的青玉笛,听到了细微的动静扭过头:“醒了。”
“你吹的笛子?”宋慕白看着她走近,视线落在她手上的笛子,忽地发问,“你是不是没有学过音律?”
孟黎清停下脚步,用笛子敲打手心,笑道:“你直接说我吹的难听不就得了。”
宋慕白用手撑坐起来,咳嗽了几下才回道:“我说了,你会生气。”
孟黎清纠正:“我没有如此小气。”
“我听说,你曾与月照山的仙子比试,一人之力独挑月照山众人,可到了才艺上却甘愿认输,说音律丹青浅薄,只会舞枪剑等俗物,因此赢得无数人称赞你过于谦虚,原来,此话是真。”
宋慕白初次听闻这件事,难以想象孟黎清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
“你没有说假,你是真的不会。”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感到失望,反而觉得这样的孟黎清是鲜活多彩的。
提起那件往事,孟黎清没有觉得那场赢下有多开心,她与月照山不过是为了各自利益相争,可偏偏是宋暮辞帮助了月照山。
青笛在孟黎清指间灵活转动,她眸光微微闪动,然后用笛子指向一旁桌上的草药道:“吃完药,我送你下山。”
宋慕白抬眼瞧去,就见桌子上放着几根绿油油的草药,他蓦地一顿,眼皮子一跳,生出不好预感。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