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的日子过得特别慢，才开学一周林云归感觉已经开学两个月了一样。

总之，就是想放假了。

下课的十分钟里班上吵吵闹闹，林云归想睡一会儿都没有办法，只能撑着脑袋强迫自己睁开疲惫的双眼，对桌上的卷子发起“进攻”。

说真的，她还没这么热爱学习。

但某人是真的爱学习。

纪云淮下课的时间里除了上厕所就是刷题，虽然这种来自年级第一的压力不能给到林云归那儿，但多多少少让人看着心里难受。

“你别写了行吗。”林云归和他混熟之后，越发觉得这人很恐怖。

纪云淮动作未停：“你也写。”

林云归：“……”

她的成绩就是放在他们班也不差，就是偏科。刚才那堂课是物理，林云归也听得云里雾里，眼皮子直打架。

一下课老师就发卷子下来，下晚二收。

不是她不想写，是物理真的一直在让她勿理。

开学考林云归是第十七名，别的科目成绩都挺耀眼，但物理是四十五分。这个分数挂在成绩单上，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

纪云淮在上课时曾提醒过她很多回——

看到她要睡了，就用手肘轻轻碰一下她的手臂；

看到她在发呆，也碰她一下；

看到她每次把物理留到最后一个写，他就忍不住说：“你这么讨厌它吗？”

林云归盯着自己那张学霸脸说：“是啊，你才发现吗？”

纪云淮：“……”

他不懂。

林云归一边生无可恋地做物理作业，一边和他开玩笑：“你知道吗，在我这儿，物理学已经不存在三年了。”

从初二开始接触它起，就不存在。

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人学的。

纪云淮和她恰恰相反，他尤其热爱物理，因此物理成绩相当好。

在听到林云归那句玩笑话之后，他沉默半晌，突然说：“我可以给你补习。”

那一瞬间，林云归以为自己听岔了，满脸的难以置信：“What？”

于是纪云淮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可以给你补习。”

林云归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怔愣地看着纪云淮。

纪云淮是典型的高冷学霸，不笑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但是每次他笑起来，林云归都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不是那个冷漠的年级第一。

此时此刻，他就是笑着和林云归说的那句话。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给他的眉眼镀了一层金边。夏末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少年感爆棚。

林云归似乎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她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在上升，慌忙别开眼，说：“今天好热。”

她刚刚，因为这么一个小场景，因为纪云淮，心跳加速了。

好奇怪。

“你说你要帮我补物理？”等平复好心情，她重新看向纪云淮，问。

纪云淮点点头。

“我很难教的。我爸之前给我报过补习班，最后因为我总是在那个老师的课上睡觉，什么也没学到，还白白浪费了钱。”

纪云淮仍旧点头，“没事。”

林云归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忽然觉得或许他真的可以帮到她，说：“那就，先谢谢你了。”

在后来没有纪云淮的日子里，林云归也依旧能够保持自己的物理成绩名列前茅。

因为她不想辜负那天那个坚定、自信的眼神。

而她一直都知道，或许促使她物理成绩好转的直接原因，是纪云淮的方法好用，她之后上课也比从前认真了不少，作业也仔细对待。

但这些都不是根本原因。

纪云淮本身才是。

……

那天晚上，林云归做了一个梦。

梦里，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转个不停，身后的空调也在发挥作用，教室里只有她和纪云淮两个人。

而后者在给她讲物理题。

但林云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只是盯着纪云淮的侧脸发呆

从前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犯花痴呢？

林云归一面暗骂自己，一面贼心不死

这时，纪云淮突然偏头看她，“你听懂了么？”

林云归慌忙移开视线：“……懂了懂了懂了。”

纪云淮沉默三秒，说：“你放屁，我最后几句话全在胡扯。”

林云归：“……”

“为什么不认真听？”他问。

林云归眼神回避。

“是题目太难吗？”他继续问。

林云归不敢和他对视。

注意到这一点，纪云淮突然沉声道：“为什么不敢看我？”

林云归终于正视他，对上那双黑眸。

“因为……”

……

林云归突然睁开眼，撑着床坐了起来。

她环视周围，室友们睡得正香。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长吁一口气，重新躺下。

闭上眼，再次进入睡眠状态。

之后便没再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