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
女人歪了歪头,“我是叫梵妮艾伦。你怎么认识我的。”
蒂娜微微一笑,“你看我们的名字里都有‘艾伦’,我们有着相同的姓氏,所以我们是一家人呀。也许你忘记我了,但是我还记得你,妈妈。”
女人略微惊讶地看着蒂娜,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道,“……你是我的女儿吗?原来已经这么大了,可是昨天我抱着的时候,明明就只有那么大…….”她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真是奇怪呢,才一天就长得那么高,不过我很开心,我很开心又见到了我的女儿……”她有一点语无伦次,又像是想通了什么,轻启贝齿, “原来蒂娜已经那么大了呀,好像在做梦。”
她美丽的眼睛望着蒂娜的时候是空洞的,又似乎在望向了某一处的记忆里。
“……好像在做梦呀……”她恍恍惚惚地说道。
蒂娜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指尖,她颤抖了一下,没有拒绝。
“不是做梦,我确实已经那么大了,妈妈。我已经是霍格沃茨三年级学生了。”
“霍格沃茨。”女人说道,“好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地方。”
“嗯,是一个很棒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我不会再被视为异类,也不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泣。妈妈也是从那个地方毕业的,拉文克劳学院,还记得吗?”
女人呆滞的眼神闪了闪,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有一些走神。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妈妈。”蒂娜问道。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女人呆滞地重复了一遍。
蒂娜差异地看了她一眼,女人朝她露出一个笑容,“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蒂娜微笑着,“嗯,我很好,不用担心。”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微笑有一些勉强,女人凑近她,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给你看一个玩意儿。”
在蒂娜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女人将聚拢的手指放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摊开,一朵黄色的雏菊自她的掌心从含苞到缓缓地绽放开,小巧的花瓣像裙裾一样舒展开来。
“很漂亮是不是?”女人露出可爱的虎牙,笑得很孩子气。
“我很喜欢。”蒂娜将雏菊放在自己的手心,像对待珍惜的物品,“可是妈妈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示这个,尤其是外面的那些人。”
“为什么,蒂娜不喜欢吗。”女人沮丧地说道。
“如果被别人发现会这个,他们会感到很疑惑。”蒂娜认真地说道,“因为在这个季节,外面那些人的世界里的花都已经落光了,只有妈妈的雏菊还开着不是很奇怪吗。”
女人怔怔地望着掌心,“……是啊,为什么呢……”
“没关系,”蒂娜温柔地笑着,“我一点也不介意妈妈会这个,我很喜欢雏菊,这就当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好了。”
女人受到安慰地点点头,她温顺地靠在蒂娜的肩头,“我不会给别人看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蒂娜走出房间的时候,女人已经睡着了,她趴在床上,脸侧向一边,柔软的头发遮盖住了脸庞,窗外白皑皑的雪的光线反射在她的脸上,宁静而美好。有谁知道她曾经那么地心力交瘁过。心甘情愿地在所有人嘲笑中成为那人的情妇,心甘情愿地忍着剧痛为他生下孩子,最后被抛弃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自己在那人眼中的样子,美丽的,又是滑稽的,于是她的心活生生地碎了。
脆弱与崩溃只不过是一瞬间,她在极端的偏激中走向了懵懂的平和。
只是她也把她唯一的孩子也一同给忘了。
蒂娜揉了揉眼睛,往寒冷的空气中哈了一口气,淡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慢慢地消散。
监守的人和她说,那个女人大多的时候都是很安静地坐着,仰头望着墙上的画发呆。
“她算是里面所有人中看上去最正常的一个疯子了。”监守人抽着烟斗,懒懒地开口说道。
可是十多年前即使是清醒着的时候,她何尝不是这样寂寞着的,住在一个偏远的小屋子里,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发着呆,直到听到外面传来马车声时,她才会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窗边,傻傻地笑着。
她太寂寞了,在成为那样的身份时,不被家人接受,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她坚守着的唯一的幸福却脆弱得如同水面上结着的薄冰。
蒂娜想到在她的小时候,女人曾经把她抱在怀里,蜻蜓点水似地小吻她的光胳膊,或者用手轻轻逗弄她的鼻子。但是那样的记忆太过短暂,很快就是女人悲伤地哭泣的背影照在墙上,然后她开始变得不大正常,有的时候她甚至好几天都没有吃饭,抱着蒂娜饿晕在家里。
把她藏在麻瓜世界的精神病患者收容所也是那个男人的主意。
彼时蒂娜死死地拉着女人的人不松开,那个男人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不要哭闹,”他慢慢地说道,“我只喜欢听话的孩子。”他的风衣看起来很名贵,似乎是个大人物。可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冷冷的,就像冬天里落下的雪。
“希望你不要和你母亲一样给我造成太多麻烦。”
他给她留了一些钱,走上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