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宝蓝色家族服饰的青年脸色惨白,双眼血丝密布,脖颈上青筋紧绷,指着黑衣男女的右手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显然是不曾修整就从关卡中追了出来。
他身边一名穿着银色宗门服饰的少女灵息微弱,一颗接一颗塞着丹药,应是耗尽了灵力,全靠药性提着一口气没倒下。少女眼神冷厉,盯着黑衣男女的目光似两道刀光,恨不得能把他们看个对穿。
青年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在场所有修士听得真真切切,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指着事件中心的黑衣男女声讨。
为了过关把队友性命葬送在塔中,四名修士就这样死在几乎不可能出事的试炼场所,这事换了谁都会觉得冤枉。对这支队伍有印象的修士皆知,那四人分明是出身大宗族,被团团围住的一男一女肯定是跑不掉了。
谁知正在此时,阳光明媚的天空忽被一片巨大阴霾遮住,光明骤然消失,众修士惊奇之下齐齐看向上方,只见一只巨大无比、威压比万重山岳还要强大的黑色长尾鸟悬浮在高空。
“玄鸟......”拂衣心中一惊,立刻反应过来那黑衣男女的身份,可惜当她看向他们刚刚所在的方位时,那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迹。
“这是什么妖兽?”
“怎么有一股古怪的力量在传荡?”
“你们感没感觉到拉扯之力?”
“那两人不见了!被黑鸟带走了!”
惊呼声中,黑鸟倏地消失在天际,慢了一步显形的元婴修士们找不到一丝可追踪的气息。贺兰青青正想与拂衣说话,转眼却见身旁的人与黑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拂道友不见了!”
正处于惊异中的洛宁和高炀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三人赶紧驾着飞行法宝升上半空四处搜寻,然而神识探得再远、观察得再仔细都没能找到拂衣的踪迹。
-
被鸟爪捏住的拂衣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就这样任黑鸟带着在云雾上方疾速掠过,她不问不闹,反倒引得这只黑鸟生出了几分兴趣。
“你们为何要带上她?”
黑鸟背上坐着的青年仍不发一言,女修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恭谨应道:“族叔,我们感觉到她身上气息有些古怪,让我们很不舒服。”
黑鸟闻言这才仔细观察期拂衣来,过了好一阵子才收回神识道:“的确不同寻常。”
他是元婴圆满,距离飞升上域只有一步之遥,传承记忆恢复得比两个小辈要多,尽管应该有足够的自信,他还是反复确定了好几次才道:“这是人祖后裔。”
说话间,三鸟一人已来到一座清幽美好的山谷中,巨大黑鸟缓缓缩小,抖落掉身上的两只小辈,又刷一下将拂衣丢在了空中。
拂衣神识一动取出无迹在空中站定,看着周围密布的结界与阵法屏障,就知道凭自己的实力绝无可能硬闯出去。
“不知前辈与二位道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拂衣装作认不出他们的身份,一脸无辜地道,“若是为了闯塔名次,晚辈甘愿将塔中所得尽数交出,并试试看能否除掉自己的名次。”
两只金丹后期玄鸟本就为此事暗怒,听她这么一说,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废话少说,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候发落,否则让你生不如死!”女修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正想再威胁几句,就见化作白发老者的元婴玄鸟伸手阻止了她。
“好了游霜,不必多言,你和沉羽先行退下,我与她有话要说。”
游霜看到自家长辈似乎没有杀意,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她可不敢违逆这位族叔,匆匆行了一礼就与沉羽一起沉默着飞向山谷深处。
拂衣站在无迹之上,稳稳当当悬浮在空中,白发黑衣的玄鸟站在距她两丈外,衰老的面容中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一双邪气上挑的眼与戾霄有几分相似。
看到这样的五官面容,拂衣就忍不住暗中腹诽玄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该出现在此。”在风中沉默了好半天,老态龙钟的玄鸟才缓缓开了口,不知为何,他的语气中不仅带有疑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愁。
拂衣见他对自己没有杀意,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不过仍是装作一无所知道:“这不是前辈抓我来的嘛。”
老玄鸟睨她一眼,似是早就看穿了她的伪装,语气严肃且笃定。“我是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一时空。”
拂衣心中一紧,暗道这玄鸟莫非还是哪门子推衍高人,居然连她不是此时此刻该出现的人都知道。不过他显然不清楚,除了出现在错误的时间、空间,她的出现让虚实都错了个彻底。
“前辈有话不妨直说。”拂衣知道再装傻也没用,干脆放弃了挣扎,盘坐在无迹上等候发落。
“既然是错误就当抹杀,不过......”老玄鸟明显有些犹疑不定,沉默着思索了许久才道,“你的命数不该由我玄鸟一族操纵,那两个孩子随心所欲惯了,你以后绕着些走。”
拂衣很想当场冲他翻个白眼,要不是打不过,她都要开始嘴欠了。可惜人在强大实力下不得不低头,她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只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说我不该出现在此?”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