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村像是自带滤镜一般,总是泛着暖色的基调,今天阳光明媚,树叶“沙沙”地唱着欢快的歌,你的心情却一点一点坠入谷底。
“说什么呢。”
就算舞哉这么说了,你也没多相信,你努力扯出一个笑,过去把舞哉扶起来,“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你把他膝盖上的伤治好,像以前那样,抱他坐到坐垫上,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要说胡话,知道吗?”
产屋敷舞哉看着你,紧紧扯着你的袖子,他像是一个已经被摔碎的瓷器,浑身上下都遍布裂痕,索性就瘫在地上,任由血液渗落。
“我就是无惨。”
他看着你,像是小狗在求主人的夸奖,“姬君一直在找无惨,现在舞哉帮姬君找到了,是不是也派上了一点用场?”
你根本没办法接受、也没办法相信这回事,但是舞哉认真极了。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执拗、天真的神色。
“舞哉不愿姬君白白浪费时间,不愿姬君再一次失望,舞哉也想帮姬君做些什么。”
他扯着你的袖子,眼神和从前一样纯粹。
他喊你:“姬君,姬君。”
“我不信。”
你攥住他的手,你可能表情不太好看,可能语气也不大好听,以至于舞哉瞪大了眼睛,发起抖来。
你说:“我、不、相、信。”
“立束缚吧?”
舞哉抬头看着你,一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你走的样子,“姬君,和舞哉立下束缚吧,舞哉和姬君,都不要再说谎,好吗?”
你沉默了一会,然后在他的面前坐下,“好。”
“那……这一次就由舞哉先问吧?”
你点头,“你问。”
他看着你:“姬君在乎舞哉吗?”
你有点无语,这小子搞得这么郑重,搞得好像生死大pk一样,你以为他会问什么。
结果他竟然问你,你在乎他吗。
他是傻瓜吗?从七岁到现在,你在舞哉身上花费的时间,你对他倾注的感情,比谁都要多。
大爷从不跟你讨东西,小狐狸和里梅也很少开口,会闹的只有舞哉。
他一直跟你哭,和你要糖吃,于是你一边烦,一边心疼,又一边给。
你愿意给,所以你当然在乎,“我在乎你。”
他眨了眨眼睛,摸着自己的心脏,感受到你们之间的束缚以后,他朝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他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了那样,像是在沙漠中找到水源的人那样,迫不及待地问道:“姬君厌烦舞哉吗?姬君喜欢舞哉吗?”
你烦,你怎么可能不烦,“你缠人的时候很烦。”
但是你喜欢啊,你怎么可能不喜欢。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怎么会冒着台风去找他,你怎么会整整七天守着他,你怎么会答应按时回来见他。
你实话实说:“但是我喜欢。”
舞哉不可置信地笑,摸着心脏笑了好一会,然后突然扑进你的怀里。
你没有推开他,轻轻揉着他的脑袋。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你:“真的吗。”
你一遍又一遍地说,“真的。”
直到他好像终于相信了你的话,你才开始问你的问题,“给我相信你是无惨的理由。”
他发着抖,像是在被凌迟,在束缚的作用下,他一点一点跟你说:“我在找青色彼岸花、我可以通过血液使别人变成姬君口中的鬼……”
舞哉慢慢说,你慢慢推开他,茫然地站起来。
是真的啊,他可能真的是无惨啊。
你只觉得从前你熟悉的寝殿、那张你睡过多次的那张床、眼前跪着的这个人,全部都好陌生。
他抬头看着你,“姬君还有两个问题。”
你问他:“十二的死,你知情吗?”
他一愣,又笑,“他是我杀的呀。”
。
你低头看,你的舞哉这么小小一团,他还在哭,笑起来这么可爱,他怎么会杀人呢?
他还在说:“他很乖,死的时候在哭,问我小豆芽是什么,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十二也是小小一团,死的时候在哭,被你夸奖以后脸红红的样子也这么可爱,舞哉怎么下得去手呢?
“为什么?”
你感觉好冷,“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舞哉低着头,手紧紧抓着地垫,将编制好的灯芯草扯乱,“我嫉妒。”
他的声音很平静,又好像在抖:“姬君碰了他。”
啊,好可笑,怎么会这么可笑?
到现在了,到这种时候了,舞哉竟然还在和你说,“姬君在家里不能只看着舞哉吗?”
他看不见那些人的尸体吗。
他看不见那些人流的血吗。
产屋敷家里死了这么多人,老人、孩子、包括他的母亲。
他竟然还想抱你,还想扯着你的袖子,还在和你说:“姬君喜欢舞哉的话,今天可以留下来吗,就只看着舞哉一个人,就只看着我,好不好,求您了。”
你哭,眼泪砸在他的额头,你喊他,“舞哉。”
“那是你的妈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