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掏出钥匙打开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禅院甚尔站在客厅里,像是正在给自己疗伤,上衣褪下,松松垮垮搭在腰间。
他很高大,真的比一些大人都要高,紧实的肌肉在阴暗里显得更加满含力量,可是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伤痕。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看见是你,脸上不耐的杀意尽数化作了慌张。
“大小姐……?”
他转过来让你看见,不只是背后,他的胸前也尽数都是伤疤。
“甚尔。”
地板上全是沾了血的绷带、纱布、沙发上还有带着血迹的旧衣服,你避开这些东西,走到他的面前。
他身上的伤疤有的新,有的旧,交错叠在一起,看着就好痛。
你摸他的伤疤:“疼不疼?”
他和你同时开口:“别丢掉我。”
你抬头,他也正低头看着你,你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你养的黑色小豹子,他在你给他搭建的窝里疗伤,伤口被阴暗侵蚀,他说:不要丢掉他。
你手都在发抖:“为什么这么多伤口?为什么?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躯俱留队,在为禅院家做事。”
禅院甚尔蹲在你面前,伤口的痛楚让他轻轻皱眉,“大小姐,我在为禅院做事。”
“什么啊!”他以为他为禅院做事,你就不会生气了嘛!
你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他们叫你做了什么?像今天一样逼迫你去祓除特级咒灵吗?谁叫你去的,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敢!”
你掏出电话要打给你老爸,禅院甚尔攥住你的手,“我是自愿的。”
自愿?你看着他身上的伤,“你怎么可能是自愿的,谁喜欢受伤?你又不是受虐狂,你不许跟我撒谎!”
甚尔又不是抖M,他怎么可能喜欢受伤啊,这个家伙,你看着他身上的伤,问他:“多久了,到底这样多久了?”
“从大小姐养我开始。”
甚尔拿起一旁的绷带,草草把自己的伤遮住,然后穿上衣服:“因为大小姐是禅院家的人,我现在正花的也是禅院家的钱,为他们做事是理所当然,也让我找到了一点价值。”
从你养他开始……?
差不多半年了,这半年来,甚尔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整天受伤,整天出任务,回来还要写你给他定下的作业,跟牲口一样。
你又气又心疼:“什么叫做你现在正花着禅院的钱?啊?那我以后用五条悟的钱养你行不行,你不要给禅院做事了。”
“大小姐。”禅院甚尔蹲在你面前,“如果连这种事都不让我做,你养我的用处在哪里呢?”
“你是傻瓜吗!我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你变好,我想你有你自己快快乐乐的人生,而不是想让你有什么用处!”
听了你的话,他的情绪好像有好一点,“可是我会怕啊。”
怕?你迷惑:“怕什么?”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如果一点用处都没有,迟早会被丢掉的吧,每天都在担心这个,只有在受伤的时候,看着为大小姐流下的血,心里就会有一种满足感,我有价值了。”
“什么叫做为了我流的血!!!”
你完全没有办法听懂他说的话:“你有在听我的话吗?我希望你开心,希望你快乐,我不想你受伤,你怎么不听我的这些,怎么就去听禅院那些人的话?”
“因为找不到自己的价值。”
“不明白。”
禅院甚尔说:“大小姐养我是为什么,我的用处在哪里。”
整天用处用处的,他就是个傻瓜!
你无语:“因为我喜欢你呀,我才不是因为你有用才养你的!”
“喜欢?”禅院甚尔站起来,“不如说是怜悯吧。”
“大小姐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条可怜的狗,我跪在你的目光下,连摇尾乞怜的姿态都要斟酌再三,生怕哪天表现得不够可怜,大小姐就玩腻了这种游戏。”
……?
他在说什么啊?
原来他跟在你身边,一直都过得这么苦吗?
原来他就是这样想你的吗?原来你的甚尔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吗?原来他以为你把养他当成一个游戏吗?
你看着地上的血迹,后悔得要死,你不该养他的。
你的甚尔就是个傻瓜。
即使你命令所有禅院的人不许使唤你的甚尔,你命令所有人都尊敬你的甚尔,他还是会担心哪一天被你扔掉。
因为他找不到他的价值,他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听你的安排,听禅院的安排,他的人生根本就不自由,不完整,他怎么可能找得到他的价值?
你也是个傻瓜,这种事,你竟然到了现在才明白。
甚尔不是你的附属品,也不是一只小豹子,他是人,他需要他自己的人生。
“甚尔。”
你哭:“你走吧,去你之前说过的东京。”
甚尔一愣,“大小姐?”
他抬起手,像是想做什么,没多久又垂下来,紧紧握拳:“不要丢掉我。”
他说:“如果大小姐不喜欢我受伤,我以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