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同期正隔着门哭,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脑子里立刻下意识看向他们的班主任。
男人扎着半丸子头,眉头皱着,脸色不太好看, 但像是顾及到他还在这里, 嘴唇动了动,又没说什么。
“去叫忧太过来吧。”他说。
“哦, 好的。”
虎杖悠仁连忙冲了出去, 两个年级的住处之间隔得有点远,正常过去的话需要十多分钟, 虎杖悠仁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一头冲进前辈们那里。
然后刚好撞见乙骨忧太从外面回来。
“乙骨前辈”
他连忙跑到他身边, 急冲冲地说道“羽生同学哭着要你过去呢。”
“这就过去。”
说完, 乙骨忧太就快步离开, 虎杖悠仁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皱了皱眉。
是错觉吗
他刚刚好像看见前辈笑了一下。
脸上忽然多了张嘴, 两面宿傩嗤笑道“蠢货。”
一大清早又挨骂了。
虎杖悠仁皱着脸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才想起来昨晚梦游的事情。
“我昨晚梦游是不是你这家伙搞得鬼”
他从来没发现自己有梦游这样的毛病。
两面宿傩没搭理他,虎杖悠仁抿紧唇, 想着夏油杰那边兴许不好打扰,扭头就去找了五条悟。
“先不哭了好不好”
虎杖悠仁走后,这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夏油杰没有再继续敲门,只是隔着门安抚她“虎杖已经去叫忧太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葵现在不要一个人待着,可以吗”
羽生葵看了看窗外雾蒙蒙的山,又看看空无一人的房间, 紧紧抿起唇。
“开门好不好”
外面的夏油杰语气几乎带上了哀求“忧太住得远,你也知道的吧至少现在让我进去陪着你。我很担心,如果你不愿意开门的话,我只能强行进去了。”
混蛋。
羽生葵不想闹出大动静,不想让新的同学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也知道这扇门根本阻止不了夏油杰。
于是她拧开门把手,完全没有掩饰自己身上的痕迹,抬眸看着他。
满意了吧。
她没来得及看见夏油杰的表情。
在此之前,羽生葵对于特级咒术师并没有什么概念,她只知道他们很厉害,但从来没有对自己表露过什么敌意。
所以就像温室里的花朵陡然遇见了寒风那样,在这一瞬间,夏油杰的外泄的那些情绪惊诧、愤怒、杀念,和汹涌的咒力让她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她哭着发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好怕。”
大脑被吓得混沌一片,除了求生什么也不剩下“好怕、好怕”
然后那些恐惧的气息一下子收了回去,她被紧紧抱住,耳边传来男人的道歉和安抚。
多年过去,他身上依旧带着干净的皂香,和叫她感到安心的特殊味道。
这样的味道让她的大脑又混沌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她被两个人捧在手心里的那段时光,他们曾经对她这么好,现在为什么舍得让她掉眼泪呢
想到这里,羽生葵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她感觉自己真正失去了什么东西。
“没事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他把她抱进房间,关上门,不断安抚着她,几乎快要跟着她一起哭出来。
像是是感知到了被珍视和他的爱,少女变得好受了一些。
她实在是太过于孩子气,此时此刻,因为急于想要确认自己的玩具还好好地摆在玩具箱子里,就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的脖子,哭着喊他“杰”
跪在她面前的男人一下子愣住,表情变得一片空白。
和别人都不相同,她喊每个人的时候,都有一种特定的声调,就好像与生俱来有着操控人心的技巧,叫人听一遍就再也难以忘掉。
刚刚那样的呼唤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和幻想之中,他绝不可能忘记。
“葵”
像是被石头砸中了脑袋,夏油杰不可置信地攥住她的手,急切地问“你想起来了吗”
她不回答,只是抱着他哭“我身上好痛好痛。”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好受一些了吗”
在她刚刚死去的那段时间,两个最强几乎是没日没夜地研究反转术式,但哪怕到最后,他们也没有研究出来拯救绝症的方法。
于是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遗忘了这个技能,就像是把最深的伤口掩藏。
夏油杰朝她道歉“刚刚我气坏了,竟然忘记给葵疗伤了,要洗澡吗把身上洗干净好不好”
“嗯。”
她把脑袋埋进他的脖子里,哭着说“脑袋好痛杰。”
羽生葵胡乱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