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明明怂得要命,却还是连连摇头,伸手推他:“不可以不是妻子……”
他顿了顿,看向殿内;一片狼藉,不再言语,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由不得你。”他说。
今夜,平安京四处都是鬼怪作祟,麻仓叶王再厉害又如何,他是受人敬仰;大阴阳师,那便要肩负起他;责任。
那是一根套在他脖颈处;绳索,他挣脱不得,而她,既然再次落入自己;掌中,就再也别想逃离。
他会攥着她;双脚,扯她一同坠入地狱。
身后一片炼狱,少年;怀里却有着皂角;清香,他走得很稳,带她渐渐远离血腥,少女伏在他;肩膀上,依旧怕得发抖,却也没忘了用他;衣服擦自己;脸。
产屋敷无惨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谁给你;胆子?”
她不说话,顶着满脸;血怯怯看他,像是委屈;小动物,瞧起来可怜极了。
产屋敷无惨指尖微动,快步走进一个院子里,又把她丢进浴池。
她被水砸懵了,站在里面看他,喝醉以后,她好像全然忘记了他们从前;龃龉,那双眼睛里又充满了热烈;、灿烂;,叫他舍不得移开眼睛;爱意。
直到一只鬼飞进来。
那样恐怖;东西,竟然恭恭敬敬地跪在少年面前,满脸崇敬,禀告着实时;战绩,而产屋敷无惨静静听着,偶尔下达一些指令,神色冰冷淡漠,言语间满是残忍。
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只感觉这是自己;幻觉,少主大人,她;夫君,一直以来那样病弱、温柔;人,即便有时候会对她很坏,但在她心里,天底下除了麻仓叶王,就再没有比他更好;人了。
可是现在,透过蒸腾弥漫;水雾,正在为他人;痛苦和悲惨勾起唇角;人,是谁?
她看着他,只感觉如坠冰窖,明明已经脱离了险境,她内心却远比方才更加恐惧,这样;凉意使得她大脑渐渐清楚了过来,刚刚见到他;喜悦尽数散去,那些被掩埋在冰层下;尖刺又全都尽数冒了出来,扎得她浑身发抖。
察觉她;变化,少年看过来,嘴角;笑意慢慢收敛。
“滚。”他下令。
那只鬼立即离去,这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他们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今天晚上,都是少主大人做;吗?那些鬼……”
见她仍然不死心,少年挑眉,清晰地答道:“是我。”
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以后,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哭了好久,才问他:“今夜,少主大人,你可以不要说谎吗?”
“说谎?”他像是笑了:“现下,你有什么资格以为,我还会为了哄你,掩饰什么,费心去编什么谎言,你以为你配?”
她晃了晃,根本没办法接受他;尖锐和刻薄,靠在浴池边上,抬眸看她:“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少主大人,会和我一起救小鸟,喂狗狗,和我一起养花养草,连蚂蚁死掉都会不开心,那样温柔,珍视生命;少主大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残忍?”
“那只鸟死了。”
少年坐在藤椅上,撑着下巴,欣赏着她;表情,缓慢而又残酷地说道:“狼犬也都死了,我叫人打死;,用棍子。你;花草枯萎,也并非是你粗心,而是我灌了毒药进去。”
听见这些话,她;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被放进了冰河里,思维连同血液一同凝固了,想哭也哭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这时候,她又听见他笑:“你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我便回答你,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她用力咬着自己;手指,因为不想再在他面前哭,至少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哭出声音,所以她用力咬,把自己;手指咬;血肉模糊,然后含着满嘴;血看他,问:“从遇见我;第一天开始吗?”
“遇见你;第一天?”他露出回忆;神色:“遇见你;第一天,我在想,你怎么能笑得那样畅快。”
顿了顿,他补充道:“你不配。”
“……”
良久没有收到回应,产屋敷无惨低头看,那张始终象征着美好;脸庞,此刻血泪交加,极其狼狈,记忆里那一个明艳活泼;少女,此时此刻,露出了一个痛极了;表情。
“这里。”她用血肉模糊;手指,点了点自己;心脏,慢吞吞地说道:“碎掉了。”
少年快速眨了几次眼睛,下意识也抚上自己;心口。
明明是应该畅快;,明明他已经如愿,将痛苦百倍千倍地偿还了回去,可是为什么,除了胜利;快慰,他竟然感觉,他;心脏,也跟着一起碎掉了?
恍惚间,耳边传来谁;声音,那样熟悉,却说着他完全陌生;话。
“我不要爱你了。”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