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夜晚是不同的氛围——这里曾是租界, 到现在还保留着许多西洋风格的建筑,街道的景观植物也有着浓厚的欧洲色彩, 夜风吹过, 散发着独有的香。
羽生葵收拾好自己再出来的时候,五条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见脚步声也没有动静,像是在走神。
即使是以欧洲人尺寸定制的沙发, 对于他而言还是显得不够宽敞, 少年白发湿漉漉的, 换了一身衣服, 看起来也已经洗过澡了。
她坐到他的身旁, 放下一杯温热的水。
“你们吵架了吗?”
她吹头发的时候听见了一些不太妙的动静,出来以后,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也分开了, 一个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孤零零坐在沙发上,显然是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她不想问的,但面前坐着的这个家伙是她未来的丈夫, 她不应该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选择视而不见吧?
少年瞥了她一眼, 没说话,很明显的拒绝交流的姿态,就差直接说关你什么事了。
羽生葵心头一梗,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
但这个狗人对谁都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哪怕公园的臭老头都可以和他聊上几句,但心情不好的时候怕是天照大神来了, 他也不屑搭理。
现在能够老老实实坐在她身边就已经足够有耐心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五条悟和她是同类人, 本质上有着同样的傲慢,但他不屑于掩饰,而她在成长过程中学会了隐藏。
羽生葵有时候很嫉妒这样的人,拥有强大力量,可以随心所欲生活,从来不用作出伪装,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想要的东西的人。
但很可惜,在感情的博弈里,胜者往往不会是坦荡的那一方。
“唔,既然不想告诉我的话。”
她拿起夏油杰留下来的手柄,朝他笑,像是丝毫没有被他的态度打击到:“我们来玩游戏吧?”
少年撇了撇嘴角,不客气地问:“你会?”
“我不会。”她诚实地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一个比刚刚更加灿烂的笑来:“我只是想陪陪你。”
如果一个人有着极其优秀的皮相,不缺钱也不缺朋友,没有明显的缺陷和短板,却毫无理由地对你表露出一副低姿态来,那么这就说明你被盯上了。
但五条悟不明白这个。
在神子的世界里,他从来没有成为猎物的可能性,是以,任何人,任何行为,都不会给他带来危险的警示。
于是他挑挑眉,拿起手柄,然后搓了一把她刚刚吹好的头发:“别太笨了。”
五条悟没有迁就她去玩一些轻松的益智游戏,两个人接着刚刚和夏油杰的进度继续玩了下去。
羽生葵其实并不算手残,但最强咒术师玩的游戏需要极其精妙的操作,这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五条悟心情不好,所以在她失误的时候,也没有逼逼赖赖,而是抿抿唇接着往下打,这反而更叫人感到忐忑了。
葵宁愿他和之前那样喋喋不休,也不想他沉默。
因为这家伙不说话的样子真的很有压迫感。
“我应该先按A键吗?”又一次被小怪打空血条以后,她有点紧张地问他。
少年看了她一眼,把手柄丢掉:“有意义?”
她一愣:“什么?”
“这种问题真的有意义吗。”
“明知道你不行,说了也学不会,因为菜鸟就是菜鸟,到底在想什么啊,做不到就放弃,这种事很难吗?”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屏幕,还分心往楼上看了一眼,和他争吵过后的挚友把自己关在里面。
他搞不懂这两个家伙,明知道没有希望,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是笨蛋吗?
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不仅仅是在说游戏。
“我……”
葵眨了眨眼睛,像是有点受伤地低下头:“如果是五条君的话,有一件很想做到,却做不到的事情,五条君会轻松地、毫无遗憾地放弃吗?”
“不会。”
少年的声音响在头顶:“老子不会有做不到的事。”
“……”
她沉默了好一会,等到五条悟不耐烦地乱按手柄,她才小声地开口。
“我在您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少女看起来快哭了,声音开始发抖,甚至用上了极其疏离的敬语:“是一个没有自尊,明明已经被明确拒绝了很多次,还要继续联系,赖在您身边不走的鼻涕虫吗?”
五条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于是她真的哭了出来。
“可是一直以来,我也像您一样,是被人看得见的存在。”
“……”五条悟抿起唇:“喂。”
他叹气,转过来,轻轻弹她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