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妇人说到这里 , 忽地掩嘴偷笑一声 。

“ 三娘子恕罪 , 刚才门口提出去十笼大公鹅 。 二郎放话出去说 , 晏家三兄弟 , 对十只成年大公鹅 。 人打嬴了鹅 , 晏家才有资格进门迎亲 。 成年大鹅啄起人来凶猛待很 , 不知门外如何了 …... 噗 -“

红盖头晃动两下 , 被一只白皙纤长的手咧得拉下 , 扔去旁边 。 应小满磨着牙卷袖子 。

好你个雁二郎 , 叫你不许动手 , 你往门外扔十只大鹅 ? ! 你等着 。

喜娘慌忙过来抓起红盖头 , 试图重新给新娘子盖上 。

“ 使不得啊 ! 红盖头盖上 , 等拜堂入的洞房才能挑开一一 “

应小满卷不吭声地好袖子 , 起身叮叮当当地往院子外走 。 还没走出屋外 , 另一

个报信的妇人急匆匆赶来了 。

“ 晋王 、 晋王殿下 , 驾临观礼 ! “ 妇人急匆匆地喊 :

“ 新娘子这处准备得如何了 ? 新郎已经进门 , 正在念催妆词 。 等前院奏起催奶乐 , 迎亲的人就好往二门里来了 ! 哎呀新娘子你 、 你红盖头呢 ?“

喜娘捧着红盖头追出来 。

应小满站在院门边 , 拙手挡住红盖头 , 纳闷地问那传信妇人 : “ 晋王是谁 ? 我不认识他 。 他来观什么礼 。 门外的十只大鹅怎么解决的 ? 该不会还追着新郎啄呢 ?“

那妇人赶紧解释 , 晋王就是十一殿下 , 新年时宫里新封的王爵 。 和今日迎亲的晏家新郎是好友 …...

“ 嗜 , 别提门口的十只大公鹅了 。 放出来着实凶猛 ! 盯着晏家迎亲的俩兄弟啄出去半条巷子 。 趁大鹅被引开的空档 , 新郎站在门外念了一首催妙词 。“

“ 一首催妙词念完 , 晋王殿下刚好骑马进曾 。 迎面被一只大鹅扑来眼前 , 险些对着鼻子狠啄 , 还好被禁军官人及时拉开了 “

“ 然后二郎赶紧命人抓鹅 。 忙活了半日 , 总算把十只都关进笼子 , 迎晋王进门

“ 新郎便跟着进了门 。 站在前院念完第二首催妆词 。 新郎催妆 , 催出新嫁娘 。 奴家赶紧过来看看新娘子这处好了没有 。“

应小满 :“ 这样啊 。“

她把卷起两道的袖口拨平 , 回身往屋里走 。 喜娘重新盖上红盖头 。

今天有十一郎坐镇 , 应该不会再出么蛾子了 。

等待吉时的短暂时辰里 , 前院渐淅传来丝竹乐音 。

喜气洋洋的催妆婚乐传入耳朵 , 义母激动之余难掩伤怀 , 躲去角落悄悄抹起泪 。

阿织不大明白义母为什么哭 , 踏脚擦掉义母眼泪 , 又蹦蹦跳跳地坐来应小满身

边 :“ 阿姐 , 等下我会跟你去七哥家里吗 ? 撒完帐的金丝甜枣儿我还能吃嗽 7“

应小满挽住阿织的手 , 刮一下小鼻子 :“ 你当然跟我去 。 等撤完帐后 , 你去床上滚两圈 。 床上不止有甜枣儿 , 还有许多的花生桂圆 , 你能摸多少就摸多少 , 摸到手的全带走 。“

阿织大为兴奋 , 摩拳擦掌 , 简直等不及立刻要去七哥家里摸甜枣桂圆 。

窗外的日光慢腾腾地挪动 。 待嫁喜屋这处的安静 , 越发衬出前院的喧嚣热闹 。

不知等候多久 , 前院方向轰然响起一阵高喊笑闸 :“ 吉时到 !1 “

应小满心里砬地一跳 。

义母比她更紧张得多 , 瞧间站直起身 , 又按掉着坐回去 。

片刻后 , 许多婆子妇人涌进待嫁喜院 。 耳边数不尽的贺喜声音 , 众人大开院门 , 铺开红毡毯 , 从院门外一直铺陈到主屋门前 。

有只陌生妇人的手想过来搀扶新娘子 , 还没摸着胳腾 , 被应小满本能地甩开 。

下一刻 , 熟悉的母亲清瘦的手出现在红盖头下 , 搀扶住她的手臂 。

“ 众儿 , 娘送你出门 。 “ 义母笑里带哽咽 。

应小满的视野里也出现大片模糊 。 她在红盖头下快速眨眼 。

踩着红毡毯走出院门的沿路上 , 她反握住母亲的手 , 牢牢地握紧 。

“ 娓 , 以后你多个女媚 。 你没少女儿 。“

越往前院走 , 人声越鼎沸 。

母亲送到二门时松手 , 被雁家众女眷簇拥着去乘马车 。

换成阿织的小手牵着阿姐 , 喜娘搀扶在身侧 , 继续往前院方向走 。

雁家深宅大院 , 抄手游廊迁回蜿蜒 , 视线又被盖头挡住 , 应小满路上接连问了四遍 :“ 还没到 ?“

问到第四遍时 , 喜娘笑吟吟答 :“ 到啦 。 新娘子大喜 。 “ 松开搀扶的手 , 万福

去旁边 。

应小满一怔 , 脚步停在原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