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 番外

《 京城春日宜婚嫁 . 五 》

婚车从城东一路往北 。

十响炮仗喀里呦啦 , 红色鞭炮纸落满长乐 。

追着婚车的童子们拍手嬉笑 : 新嫁娘 , 入洞房 。 新郎迎亲如十里 , 赏钱洒满帐 。 赏钱来 ! 赏钱来 !

晏家人捧着箩筐洒了满地的铜子儿 , 童子们欢呼着捡拾 。

应小满坐在描金大红的婚帐里 , 屋里挤满观礼的妇人 。 礼官热热闸闸撒了满帐子的红枣花生桂圆瓜子 。

红盖头遮挡视线 , 但挡不住地面 。 阿织的虎头鞋在应小满面前转悠来去 。

小丫头从早晨惦记到现在 , 一遍遍地跟她念叨 :“ 阿姐 , 抱我上床摸金丝枣儿呀

应小满在盖头下忍笑 。 满屋喧闹里 , 她安抚拍拍阿织的手 :“ 再等等 , 晏家会出个男孩儿 。 等他来了 , 你们两个一起上床摸枣儿 “

七郎和她详细说过迎亲当日的仪程安排 。 礼官撒帐之后 , 会抱来一对金童玉女去婚床上滚几圈 , 寓意 :“ 早生贵子 , 儿女双全 。“

这对金童玉女有讲究 。 得从两家小辈里挑选年纪小 、 性情好 、 相貌周正的 。 年岁差不多最好 。

应家当然出阿织 。

晏家兄弟多 , 挑选许久 , 定下四岁的三十二郎 。

阿织惊闻还有个男娃娃跟她抢蜜枣儿 , 大为不乐意 , 唉唉嚷嚷几句 。

屋里太吵 , 应小满没听清 , 正拉着阿织的手小声问 「 小么说什么 ?2“ 屋外忽地传来

一阵喧笑 , 许多声音嚷嚷着 “ 三十二郎来了 !“

一名打扮体面的仆妇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郎君进婚屋 。

小郎君同样穿了身大红团花小袍子 , 金色缎带扎起两个小发揪 , 小脸白生生的 , 进屋便羞涂躲去奶娘怀里 , 乍看倒比阿织更像个女娃娃 。

这下金童玉女聚齐 , 穿戴富贵的十全妇人笑着接过小郎君 , 把满脸不知所措的三十二郎放去床上 , 坐在应小满左边 ; 又抱起发懵的阿织 , 并排放去床上 , 坐在应小满边 。

应小满晃了晃红盖头 。 见阿织愣住不动 , 低声催促 :

“ 去捡枣儿呀 。“

一语惊醒梦中人 , 坐在她左边右边的金童玉女同时动了 。

阿织灵活翻身 , 麻利地往床里边爬 。

滚去床里角落的枣儿桂圆花生最多 , 阿织正搜罗时 , 晏家小郎君从对面爬过来 , 好奇地看一眼阿织的战利品 。

见她抓得满手都是金丝甜枣儿 , 其他都不要 , 三十二郎原本想抓桂圆的手顿了顿 , 半路临时改方向 , 抓起床角两颗金丝枣 。

阿织大为吃惊 。

吃惊之余 , 腾腾冒火 。 被人抢到面前不能忍 ! 咧 , 她拙手就是一巴掌 。

三十二郎保持着伸手的姿势 , 震惊地停在原地 , 白生生的手背浮现一个红印 。

两颗蜜枣儿滚落床上 , 被阿织毫不容气抓走了 。

小郎君这辈子头次挨打 , 挨打还没保住蜜枣 。 呆滞片刻 , 葡萄般的黑眼睦里渐渐泛起雾气 …...

眼看三十二郎要哭 , 阿织眼疾手快把抢来的两个金丝甜枣儿塞一个回他手里 。

“ 别哭 ! 不哭就分你一个 “

… 小么 7 “ 坐在床边的应小满耳听着床里动静有点不对 , 在满室喧笑声里 |

声喊阿织 :

“ 刚才谁哭了 ? 三十二郎欺负你了 7“

身后传来宾寒窄寡的声响 。 阿织从床里爬回来床边 , 亲昵地依偎在阿姐身边 ,

骄傲展示满手的战利品 。

“ 没人哭 。 阿姐 , 我摸到好多蜜枣儿 。“

应小满放心下去 , 揉了揉小脑袋 :“ 真的摸来好多 。 下去找个地方吃 。“

又一阵寒宾定定的声响 , 三十二郎委委屈屈从床里头爬出 , 被等候的晏家妇人抱走 。

“ 哎哟 , 三十二郎撞到头了 ? 怎么要哭不哭的 …...“ 妇人惊问的话语淹没在满尿子嘈杂的笑闸声里 。

礼官正高声念 :“ 早生贵子撒满帐 , 金童玉女滚婚床 。 新郎人呢 , 接新娘子出去挑盖头了 “

满屋欢笑里 , 三十二郎唾着泪花和阿织坐在角落里 , 小口咬着蜜枣儿 。

“ 刚才做得很好 。 一直不哭就一直分你蜜枣吃 “

阿织从满兜蜜枣里挑拣出最大的一个塞过去 , 随手摸摸三十二郎脑袋 , 不错眼地盯着自家阿姐 , 目光里满是骄傲 。

她家阿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新娘子 !

同心结一条 , 缘牵三世 , 缔结白首 。

应小满手挽着同心结 , 站在灯火明亮的中堂下 , 儿臂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