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6)

小丫头从此也开始每日摇头晃脑地念起 :“ 天地玄黄 , 宇宙洪荒 …...“

丰松院的大书房里 , 庭院松柏参天 , 窗前竹影映入室内 。

每天中午阿织从族学里下学 , 便来书房里寻阿姐和姐夫 , 趴在西窗的小书桌边 , 一笔一划地描红做功课 。 做完功课再回家 。

书房靠窗的黑漆长桌边 , 应小满同样在认真地描红临帖 。

晏容时坐在她身侧 , 时不时地看一眼 , 倾身过去纠正握笔姿势 , 指点运笔如何发力 , 两人偶尔低声地说笑两句 。

小桌边的阿织写累了 , 好奇地停笔瞧他们 。

阿姐和姐夫说话好小声 , 隔四五步就听不清 , 但小孩儿眼睦好 , 她看得见啊 。

阿姐坐着 , 姐夫站在身侧 , 两人亲昵地紧挨着 , 姐夫握住阿姐的手腕教写字 ,

边写字边小声说话 。

不知说了些什么 ,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 阿姐停了笔 , 和姐夫彼此互相瞬着 , 啊啊啊亲上去了 !

阿织竖起两张新裁的大纸 , 拭住东边亲亲的阿姐和姐夫 , 继续低头描红 。

夫子说过 : 描红要专心致志 , 不能三心两意 。

阿姐这样的 , 不专心 !

三月里春光渐浓 , 半个月婚假偏忽滑过去十日 , 到了三月中 。

宫里最近有大事 。

表面的平静之下 , 十一郎频繁遣人传信 , 亲自登门拜访两次 。

晏容时告了婚假 , 名义上不必去官衙 , 但白日里经常出门 , 一去就是两三个时辰 。

应小满白日里得空 , 趁着写字读书的空档 , 试着在晏家宰了头羊 。

小院里来往的人多 , 杀羊血腥气重 , 她把活羊牵出院子外 , 寻附近的僻静角落杀一只 。

但剥皮子放血斩骨的动静还是惊到了院子里的女婢仆妇们 , 七八个少女走路都躲着那处角落走 。 消息不知被下人们传成什么样 , 总之 , 七郎的担忧多虑了 。

她在晏家过得风平浪静 。 欺负她年纪小新进门 、 当面寻衅找事的后院妇人压根没有 。

院子里十来个仆妇在她面前都瑟瑞缩缩 , 头也不敢拿 , 一个个鹏鹑似的 。

让她下定决心挪地方杀羊的 , 是有天阿织跑来帮忙打下手 , 手指头沾了血 , 不小心印上刚写好的描红大字纸 , 废了整张纸 , 把阿织给心疼地哭了一场 。

应小满第二天便出门直奔西门内大街 , 跟隔壁肉馒头店考夫妻的后院里借一处角落 , 每天改在那处杀羊 , 地上拿水冲得干干净净 , 鲜肉直接挪进肉铺子里去 。

正好义母搬回七举人巷 , 每个月赁金省下一贯 , 她便把省下的赁金给老夫妻做酬谢 , 肉铺子的租金每月提到两贯 。

这些都是小事 。

到了三月十五 , 应小满新婚的第十三日 。 满打满算 , 半个月的婚假只剩两天了 。

这天大清早 , 应小满早早出了门 。 义母请来铜锣巷熟识的老邻居杨婶子帮忙 ,

再加应小满 , 三人合力打扫半个月未开张的肉铺子门面 , 很快把各处清扫得一尘不染

杨婶子是个利落人 , 布巾包头 , 扎起袖管 , 拿布仔仔细细地揩拭橱柜边角 。 片刻后从橱柜里捧出两副落灰的字纸 。

“ 柜子里搁着两张红纸 , 上头都写了字 。 应家嫂子瞧瞧看 , 还有用不 ? “

义母把两副红色字幅摊开 , 看清上头写的字 , 吃惊地叫应小满过来 。

“ 纸上写的是不是咱们肉铺子招牌 ? 伊儿 , 你什么时候找人写的 ? 两幅字还不一样 , 咤 , 这幅字写得好 1 “

应小满走近前查看 。

两副红字纸上果然都写着 : 【 应家羊肉铺 】 五个字 。

义母递过来的那幅写得一笔好隶书 , 古拙藏锋 , 落笔有力 。

不知为什么 , 这么好一幅字被揉得皱巴巴地扔在橱柜里 , 几个月无人问津 。

应小满把两幅字都摊平在桌上 , 纳闷盯看半晋 , 脑海里忽地灵光闪过 。

她想起来了 。

去年夏天 , 那时她还把十一郎误认为仇家 , 肉铺子才新开张不久 。

某个盯梢的夜晚 , 十一郎走出大理寺衙门 , 不知脑子如何抽风 , 突然转来肉铺子 , 幽幽念了句 :“ 幽兰生野道 , 美玉落泥淖 …...“ 被她撞个正着 。

之后十一郎愧恼失言 , 便当面写下肉铺子五字招牌 , 愚给她赔罪来着 …...

被她恼火地揉皱扔去橱柜 , 险些都忘了 。

“ 有一幅是沈家大郎写的字 。 “ 应小满把沈大郎的字托义母转交回沈家 ; 自己招着皱巴巴的十一郎手书回长乐巷 。

跟十一郎的误会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