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本不想现身的。
事实上, 去救几个姑娘也只是顺道的事,反正身上揣着解药, 撬了锁后便捎着人一路往外闯,毕竟嘛那些东夏兵也不是奔着她们的, 长陵用泥沙把自己捣惨了一番,真给浑水摸鱼的溜了出来。
姑娘们自然是感激涕零,一口一个大恩人顺便求着长陵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如果能把她们一个个平安送回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长陵本就有些不大愿意,在询问之下发现五个人分别住在四个村庄后,彻底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趁着她们跪地磕求的时候一溜烟就跑了。
一来, 她觉得五毒门自顾不暇,应该不至于再去顶风作案,二来,她是真的没劲儿了。
上顿饭还是与叶麒吃的那头烧鸡, 而距离那夜已足有三天了,在这三天内,她的肚子里除了水和麻魂散之外,空空如也。
是以, 她撑着一副随时可能饿昏的残躯能走一步算一步,好容易挪到一棵果树下, 提起脚蹬着树干爬了上去——发现是棵山楂树。
顿时, 长陵对“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八个字有了新的领悟。
最终, 她还是饥不择食的下手了, 尽管她也不知道这种以消食著称的果子究竟能不能果腹, 然而,连一个完整果子都没啃完,就听到有人走来。
来者步履很快,稳而不沉,可能是个高手。
长陵心神一定,摘了一根树枝,方一跃下骤感头重脚轻,手中的“武器”也被这不速之客给一把夺住。
居然还真的是个高手。
长陵自认倒霉的一叹,发现对方既不躲闪也不反攻,朝着自己盯了那么一瞬。
一瞬之间,她将树枝往那人颈下一卡,摆足架势问:“你是谁?”
那人失神片刻,迟疑开口:“南……絮?”
长陵心里“咯噔一声”。
这耳熟的声音莫不是……那个叫符什么来着?
符宴归疑惑的望着长陵,“你……不认得我了?”
“……”
如果说上天让她死而复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么自打重生后她运势绝对是滑破了底线——到了喝凉水都塞牙,穿道袍都撞鬼的地步了。
这位姓符的要是得知未婚妻被自己给砍死,会不会就地送她去黄泉与南絮作伴?
长陵有些懊恼:早知就不问他的身份了,也不知道现在再冒充南絮人家还信不信。
就在这时,来自辘辘饥肠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噜——”
丛林中一时鸦雀无声。
符宴归先是一怔,关切道:“你饿了?”
长陵:“……”
马的,要不是现在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她真的是做得出杀人灭口的事来。
熟悉的眩目感又涌了上来,长陵试图伸手扶住身旁的树,没摸着,足下一瘫,整个人就这么一头栽了下去。
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参狼山中的火光差不多都被扑灭了。
朝霞浮游中天,烟霾被风撕成碎屑,消散的无影无踪。
叶麒与余平骑了一夜的马,总算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五毒门。
山寨内到处都是厮斗后的狼藉,士兵们都在忙着清理搜罗,看到有外人进来,立马拥上前去盘问。叶麒本就心急如焚,被人拦下索性脸色一耷:“让符宴归出来见我!”
士兵们俱被这气焰震住,余平忙亮了一下手中的令牌道:“这位是贺侯爷,不知符大人人在何处?”
符宴归不到破晓的时候就先一步离开了,留了个善后的将军姓佟名青,一见到叶麒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擦着汗赔笑道:“什么风把侯爷您给吹来了?”
叶麒心系长陵安危,也懒得和他废话,单刀直入道:“佟将军,本侯现在先不和你计较这攻寨的事,我只问你,你们进来这么久,可知五毒门把那些外头抓来的女子关在了何处?”
“知道知道,侯爷随我来。”
佟青把叶麒领到了一间囚室内,指着空落落的锁链:“都仔细盘问过了,最近一个月五毒门总共抓了十个姑娘,昨夜有六个人逃了出去……”
“逃出去了?怎么逃的?”
“是我们的人放走的,”佟青道:“攻寨之前,符大人就下过死令,绝不可伤及无辜,那些姑娘也都是可怜人,我们怎么会为难她们呢……”
“就这么把人放了?”余平也有些不信,“怎么知道她们不是五毒门的人假扮的?”
佟青当即把放人的士兵喊来问话,那士兵年纪尚轻,一看就是刚入伍不久的菜鸟,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几个姑娘可怜兮兮的,而且……都生得很是好看,将军、将军说过,五毒门里的女弟子不是毁了容的就是长得磕碜的,只要是看到丑的就管砍,看到美的……就管放……”
讲到最后,声音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余平瞠目结舌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年头,丑都是死罪了么?”
佟青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余少侠误会了,五毒门内有多少门人,且都是些什么人,这些我们在攻寨之前都已经查清楚了,南絮昔日为了炼毒容貌尽毁,是以她对貌美的女子又嫉又恨,在她身边做事的,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