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又觉得叶麒所言有几分道理,“那就难怪了……”
叶麒趁火添柴,“对吧?我之前就和你提过那个鎏金戒,就是雁人选妻的一个信物,所以我当时才觉得奇怪……”
长陵又道:“这样一想,当时他是见识了我的武功之后给了我那个戒指,可他又没有明说,我还以为他只是想谢我救了他的命……”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其实也没错。”某位得逞的小侯爷又道:“仔细想想,明月舟也算是一表人才,有权有势,你若是嫁给了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等着长陵能开口反驳。
果不其然,长陵一听便摇头道:“嫁人?我就算嫁人,又怎么可能嫁给雁人?”
叶麒闷笑道:“如此说来,你还真想过嫁人这件事啊?我还以为,越二公子只想过娶妻,不会嫁人呢。”
“我想过啊。”长陵的声音飘过来,“我以前想过嫁人的。”
叶麒闻言,脸上逐渐失去笑意,“以前?是……谁?能、能说的么?”
“不就是你么。”
这飘来的声音太过不真实了,叶麒以为自己又幻听了。
有了上一次“你”字的经验,他抚着自己的胸口,很快调整了过来,“你又在说笑了吧?”
“我没说笑,说的是真的。”长陵认真道:“十一年前,温泉水边,被你看到的那一次,我就在想,哎,真是可惜,这若不是个孩子,说什么也得让他把我娶了不成。”
叶麒心头突地一跳。
一跳之后扑通扑通跳的愈发猛烈。
他也不知自己是一时被泉雾糊了脑,还是失去了理智,就这么忍不住脱口问。
“我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我、我要是愿意娶、你还愿意嫁么?”
屋内静默了须臾。
叶麒等了又等,没有听到回应——他紧张地手心直冒汗,连呼吸都乱了方寸。
“你、你还在么?”
屏风对岸的人依旧没有回音。
叶麒心底“咯噔”一声,问:“你没晕过去吧?快、快应我一声。”
仍是没有动静。
他这下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大步跨出屏风,却不见了池中人。
叶麒皱了皱眉,又环顾了一圈卧居,都没有看到长陵的影子。
他惊的更甚——这大晚上的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
“长陵、长……”
叶麒正打算开窗看看,奔出几步,突然听到她道:“我在这儿。”
他循声回头,步子倏地顿住,看到长陵从内卧踱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未束腰,长发披垂而下,许是刚泡过温泉的缘故,白皙的肌肤上透着粉红,唇色嫣如丹果,与平日里清华冰冷不同,简直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长陵低着头挽起多出一大截的袖子,不由道:“我衣裳都湿透了,就进去找你的衣服穿。不过你的裤子太长了,我穿不了,平日也没觉得,你有这么高么?我现在这么穿,是不是很滑稽?”
她没说,叶麒还不敢多瞧,这么一提,他才发现她居然没有穿裤子,虽说上衣袍盖过了膝盖,仍露出了一截纤细的小腿,她光着腿走了两步,更显得那婀娜的身段,风情尽生。
叶麒呆呆的望着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汹涌的灌入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
长陵浑然未觉小侯爷的不妥,她半倾着脑袋拧着发梢上的水,“我觉得我这样出门……”
“那肯定是不行!绝对不行!”叶麒立即打断。
长陵听他如此言辞激烈,有些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我知道不行,只是要是换一套衣服回去,想必也会惹荆无畏怀疑,一会儿把我的衣服烤干了再换回去就好……欸,你怎么了?”
她看叶麒的鼻端有流下鲜血,忙上前去,拿袖子给他捂上,奇道:“你怎么又流血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吸了一点空气里的万毒降……”叶麒信口胡诌,“我没……”
长陵嫌他个儿太高,足尖一垫,胸口若有若无的蹭过他的身子。
叶麒:“……”
老天,我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考验我。
长陵伸手堵了一会儿,看他没在滴血,这才放下手叹道:“我吞了万毒降都没事,你离我那么远,竟然还中了招……啧啧,年轻人就是不顶事儿啊……”
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也不知哪来的胆量,突然往前一倾,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一个旋身将她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压低声音,克制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的……”
长陵一愣,古井无波的眸光好像不经意间被丢入了一个石子,微微一澜。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方才问你的话,你都听到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