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午夜的山钟回响格外厚重, 仿佛带着几分唏嘘,沉重的叹这一夜纷争扰攘。
符宴归负手立在山巅之上, 看前方富云山庄的上空被火光映的猩红,温润的眉眼泛着意味不明的光。
侍从匆匆踱至身后, 道:“如符相所料, 那般武林人士得知皇上所在之后,便冲出逍遥谷直往富云山庄,庄内已经连放出五道求救焰讯, 龙骧军撤离大半,剩下的中常侍和羽林卫应当是抵挡不了多久了……”
“那就让他们再抵挡一阵子吧……”符宴归微微抬起下巴, “等到实在挡不住的时候, 我们再派援军‘意思一下’便是。”
侍从不敢轻易揣测,只道:“若是皇上得幸逃脱, 那……”
“皇上怎么可能逃脱的了呢?”符宴归的语气平静地好像只是在聊天气,“记住,皇上是死在西夏人手中的。”
侍从不自觉打了个寒噤,随即道:“那, 那些武林人……”
“皇上遭此大难, 我们身为人臣,岂能姑息纵容?”符宴归道:“参与袭击山庄的人, 自是不能留的……但其他的武林人士, 还是要先尽力救之, 再以安抚为主, 毕竟……我们没有必要与天下的武林人为敌。”
“属下明白。”侍从抱拳, 正欲离去,突然另一个副将慌慌张张赶来,跪身道:“丞相,有人看到二公子出现在九连山的山谷之内……”
符宴归倏然转身,“九连山谷?”
“听闻那山谷一度被羽林卫开启了山门,皇上专门派了一支精发誓要擒获薛夫子等叛逆之徒,可是羽林卫龙骧军他们攻了一整日,几乎有去无归。”
符宴归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能令羽林卫和龙骧军都栽跟头的,只有可能是她……
“谷内还有什么人?”
“听闻有贺府的高手,还有荆……就是那个自称是越二公子的女子,哦,我们的人还看到了舒院士。”
舒隽?
符宴归眉头蹙起,“之前不是说逍遥谷的长老将他逼得跳崖了么?”
“属下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他们笃定看到的就是舒院士,还有一个人像极了曲云真,总之他们都在其中……现下山门已关,我们也不能确定还有什么人困在当中。”
符宴归反应神速的回望着对山的谷底方向,一刹之间,往事忽尔闪过,脑海中各种乱七八糟的光影交叠在一起。
曲云真……舒隽。
符宴归喃喃道:“茅山……三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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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石室时,迦叶和迦叶正收掌调息,长盛虽说未醒,面上气血已恢复不少,洛周将他扶回榻上平卧,见叶麒步入室内,恭谨颔首为礼,避退离开石室。
迦谷看他来了,忙去搭他脉息,一搭之下张口欲言,又不知该说什么。
“大公子的情况如何?”叶麒问:“可好转了么?”
“托侯爷福,大公子已然度过险关,当下还需静养,等人清醒才算得救。”迦叶迈步上前,亦想替他摸脉,叶麒不觉痕迹地抽开手,笑了笑,“无事就好,师父与师伯想必耗力颇重,也当及时调息。”
迦叶瞥了一眼他的面无人色,低低诵了一声佛号,问:“侯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打算即刻离谷。”
迦谷一惊,“离谷?就你现在这……怎么离谷?”
“自然不止我一个,除了我家的高手之外,我还想请曲二侠和舒院士同行……”叶麒道:“只是现在大公子不宜动,长陵也还没醒,我恐天亮之后还会有一场恶战,到时还请师父与师伯多多照料了……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金疮药还有软骨散,姑且先收着。”
迦谷看他一股脑将兜里的几个瓶瓶罐罐都放到桌上,心底着实难受,“要这些做什么,你……”
叶麒硬塞了一罐给他,“反正我也都用不上了,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迦谷听到“用不上”三个字,哑然片刻道:“你就不能等她醒来再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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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水汽丰沛,明月舟在石洞内升了道篝火,又扒下几个手下身上的毡裘铺在地上,好让长陵躺的舒服一点。
洞外偷瞄的天魂看自家的王爷跟个大傻子似的蹲在地上裹‘枕头’,实在匪夷所思,悄悄凑到天魄耳边问:“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天魄倒是见怪不怪,“救命之恩、天人之姿现在又加了个传奇身世,也不怪王爷惦记……”
天魂听着觉得有理,忧心道:“可这越公……姑娘不是贺侯的未婚妻子么?若是王爷想要横刀夺爱,我们是不是……”
“王爷没发话,我们还是不要妄自揣测。”天魄轻声道:“何况贺侯不是说要走么,我看他那样子,这一走,是回不来了了……”
“你们说谁回不来了?”身后忽然蹦出一个颇为不悦的声音,天魂天魄同时回头,同时吓了一个大跳——这女子姿容俏丽,却不是长陵是谁?
“你、你不是……”天魂又回头往洞内看去——不对,长陵本尊分明还躺在里边啊!
天魄脑袋来回转了几遍,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