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延陵昱今日着了一袭玄青色劲装,一头乌黑长发被黛蓝色发带高高挽起,又随着风儿吹去的方向轻轻扬起,那一身清冷华贵之气,真真是貌若修竹、芝兰玉华,宛若天神般动人心魄。

他不知是沉浸在了何等困惑中,一心将目光落于河面某处,远远瞧着,竟似那为情所困的俊俏少年郎,只是不知是哪家娘子有幸得了他的牵肠挂肚。

她本是屏住气息,遮了面纱,欲扮做寻常女子挑拨轻浮于他,那双玉白柔荑还不待碰及他,便见他头也不回地举起手中长剑,立起一道无形屏障,挡住了她的刻意接近。

不过她也不是那般轻易好对付之人,这会心气上来了,非得与他斗出个高低胜负来,当下便拔出腰间软剑,施以仙诀,破了他这阵法。

本以为他会还手,她都已做好了今日一探他身手的打算,却不想这阵法一破,他便偃旗息鼓了。

她自是不知,出手时使的招式和未曾遮掩的气息已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此时维持着面上的水波不惊,内心已是波浪滔天。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一路上还在思索如何能破了他的不苟言笑,待到已走至他身后时,她扯了他的发带,任凭那头乌发随风四散。

见他未有回应,又如小孩子恶作剧一般,用发带缠住他双手手腕,又迅速撕开他袖口,取下一块蒙住他双眼。

这时她再迟钝,也看出来了他是在配合自己的一时兴起,只是岸上心悦于他的小娘子们并不知情,看着公子光天化日下被劫色,那挟持的好色之徒还一脸得逞后的窃喜,皆忍不住恨恨地绞紧了手帕。

恶趣味顿生,她刻意用一副山中女大王欺男霸女的嚣张姿态,扣着他双臂,嗓音似是锉刀磨铁器一般刺耳,“公子今日从了我如何?”

岸上女娘均到吸了一口凉气,竟不知世上还有此般厚颜无耻之徒!

不过她们早已见识过公子的身手功法,想来刚刚只是被那女贼使了什么下三滥手段才中招,这会还出言不逊,公子定不会轻饶于她!

女娘们这会儿反倒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贼担忧了一把,不知她将是何种凄惨的死法!

只是接下来一幕,差点令众女娘当场晕厥。

只见“女贼”不知何时,与公子面对面而立,公子仍是黑布蒙眼、双手被缚,那“女贼”却举止轻佻,一只白皙优美的纤纤玉臂拉下了他本是高昂的头颅,在他耳边哈着热气,还用那刺耳到极致的嗓音再度问他:“公子可愿否?”

公子俊脸上潮红一片,竟是颔首,应允了?

有女娘接受不了此等刺激,已然当场晕厥,还有女娘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早知公子喜欢这般粗犷风格,又何必故作矜持,白白错过这段大好姻缘?

禾袖来不及去品味那些女娘们的各色神情,只满意地扬唇一笑,便松了他的绑,低声对他道:“跟我来。”

她未扯下他遮于他眼前的黑布,他便也不去取,只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腕,一言不发地跟随她。

两人走了半晌后才停下,到了地儿,她才发现,他这一路上竟未将那块布扯下,竟是这般目不能视的跟着她走,真是傻气得令人喜爱。

这厢他既已知她是禾袖,她也不多做赘述,取下了那黑布,便思索着从何说起。

良久后,她缓缓开口。

“此境乃是许倩如的梦境,早在三百年前,她便已香消玉殒。”

她未解释为何一开始否认自己是禾袖的事实,只挑了她认为要紧的事情向他说来。

“在她的梦境中,她是从千里之外到此地投奔姑父一家,却遇到了心上人赵启,二人情投意合,赵家知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后,对她诸多羞辱谩骂,赵启得知家中长辈做法后,竟扬言若此婚事不成,他便出家为僧,这般撕扯了几日,她也有几分泄气之时,却不想赵家却突然上门来提亲,她虽没了初时的期待,也仍是愿意嫁与赵启,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若故事到此结束,想来便也不会有女鬼吸人精气之事了,只是这世间诸事终难得圆满。

“成婚第二日,赵启忽然死于非命,三日后下葬,赵家人大骂赵倩如克夫丧门星,百般折辱后,还将其……”

她眉目不展,似是难以启齿。

不知为何,他似是看出她此时的愁肠百结,无声地揽着她单薄的肩头。

她轻轻叹息一声,接着道:“他们将她活埋了,一个大活人,跟死人躺在一个棺材,埋于土中,第二日活生生地闷死。”

是了,也只有这般怀着冲天怨气死去的人,才能在几百年后以鬼身吸取凡人精气,若不是被他们收服,还不知要害多少人,可是谁又知道,这害人的女鬼,不过也只是个有悲惨遭遇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