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辰在出了城门不久后,追上了周夷君。 他不知她是如何得知两人所在之处,问她话她也未曾作答,似是把他当成了陌路人。 一路策马狂奔,终究是在城门落下之前入了城。 于是便有了先前的一幕。 他既欲碰上禾袖,盼与之相见,又怕周夷君对她做出什么,毕竟现在的周夷君,早已不复从前。 抬手制止了周夷君后,他便四处张望,找寻心中那道倩影。 虽未见到她,但他莫名有一种预感,周夷君入了城便直奔这间客栈,必然是与他二人有关。 周夷君随着店小二入了厢房后,便与镯中妖物交谈起来。 “你不是说他们在此间客栈,为何不见人?”她神情语态颇为不耐,一股郁气缠绕眉间。 那镯中妖物冷笑起来,声音张狂桀骜,“呵,你可不是忘了,如今你只是我的妖仆。” 她正欲厉声斥驳,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扯住了心脏,那力道几欲将她心脏击穿,引得她痛呼一声,整个人直直跌倒在地。 那妖物并不欲取她性命,只是给她一个教训,因此在短暂痛意过后,她便勉强爬了起来。 经此一击,她生了畏意,收敛了脾性,如履薄冰一般,低声下气地唤了一声“主人”。 那妖物见她此般作态,嗤笑不已,区区一介凡人,竟欲蚍蜉撼大树,真真是不自量力。 “好了,方才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既是我的仆人,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明日便了却你的心愿。” 她闻言便精神一震,虽不知他有何法子,却欲放手一搏。 子时,那妖物便化作一缕轻烟,潜入延陵昱房中。 他上次已于周夷君银镯之中与禾袖打过照面,并查探了一番,颇为诧异地发现其修习了仙法,且修为不低,此番便欲探那延陵昱是否亦是修仙之人。 还不待他靠近床榻上阖眸之人,便被那人手中长剑所灼伤,他推至房门口,竭力护住心脉,已不敢再走上前。 且不说此人修为如何,那柄剑便不似凡间之剑,分明是一柄仙剑,便是妖鬼蛇神亦不能轻易近身。 他正欲离开此处,便见床榻之上那人已然醒来,手握长剑,直直向他刺来。 那长剑夹着破空之势,与持剑之人周身冰寒凛冽之气相辅相成,如九天之上的谪仙般风华夺目。 他来不及惊叹,若在此时露出原形,百害而无一利,只得祭出护身法器,颇为狼狈地隐身逃离此处。 作为一只行事谨慎的妖物,他并未直接回周夷君房里,而是在外面晃荡了一圈后,才回那银镯中休养。 延陵昱本就未眠,经那妖物一番惊扰,便直接起身了,此时已是深夜,不知禾袖那边如何,他在她门前踟蹰不决。 本是可用隐身诀直接进门,或是放出神识,吐息之间,便可将门内之人的情况探听得一清二楚,但他素来光明磊落,不愿此般行事。 在他抬手欲叩门之际,门“咯吱”一声开了。 接着是一股极大的吸力,将他往房里带,随即关上了房门。 那是他所熟识之内息,他知那是她。 禾袖习惯于浅眠,经过这些年的修炼,听力亦是愈发敏锐,更何况他已在门前伫立许久。 她似是还未从梦中清醒,只半眯着眸子,从锦被中隐隐窥得她白皙细腻的香肩和藕臂,她竟只着了一件亵衣,姿态慵懒地靠在床沿。 只一眼,他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因极度羞涩和跳动不止的脉搏心跳而慌乱无措,不过仅是一瞬,他便连忙背过身。 “阿袖,你方才可遇上了妖物?” 禾袖顾不上思索他的种种行迹,只轻飘飘地回他:“未曾。”说罢还状若娇嗔般哑着嗓子道:“有何事明日再说可好?” 她未等他回答,便靠着床沿睡了过去。 延陵昱听到她平缓而沉重的呼吸声,知她已然入梦,便转身上前,目不斜视地将她双臂放入锦被中,又将她额前凌乱碎发轻轻拨开,这才抬步离去。 翌日,禾袖尚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她本不欲搭理,那阵声音却愈发烦人,于是她便披了件中衣,提着剑,披头散发去开门。 只是甫一开门,便被门外突至的延陵昱拦住了,“阿袖,梳洗穿戴齐整再出来。” 他反手将房门关上,便举起手中长剑,对着那几位仆役装扮的男子道:“几位有何贵干?我夫人当下不便见客。” 他周身气势凌人,又生得龙章凤姿,俊美非凡,一看便不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