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袖并不欲与他计较,只淡淡一笑,却见身侧延陵昱本就低沉的气息变得愈加寒冷,便破天荒地解释道:“这位公子,唤我名字即可,我姓禾单名一个袖字,我与你大师兄如今只是旧时好友,可别让你将来的嫂子误会了。” 这般一番说辞下,几人的神色俱是一变,不知是谁欢喜是谁忧,又是何人欲断肠。 “那,那好吧,禾姑娘。”那公子瞧瞧瞅了一眼自家师兄,与那阴沉的目光一撞上,连忙转移视线,正色道:“在下华启,不知二位来此地所为何事?” 二人是修真门派归元宗下的弟子,想来来此地定是与作祟之物有关,她便不欲隐瞒。 “我与渥丹公子欲来此地降妖,甫一进城,便瞧见这郢都西南方有一股妖气,不知城中发生了何事。” 华启见她能辨妖气,以为是遇到了道友,心下更是多了几分好感,叹道:“禾姑娘竟也是修真门派下的弟子?” 她摇了摇头,抿唇浅笑道:“非也,我只是略通一些术法,两位来此可是来除妖的?” 华启略有些失落,却笑意不减,“不错,我二人来此地已有两日,西南方那处正是城主府,只是这几日有重兵严防死守,任何人不得上门求访,我们正在设法暗自进府去查探。” 她了然般地颔首,嫣然一笑,“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巧了。” 见这女子姿色艳艳又温柔可人,他还想再多说几句,便见身旁那两位公子不知何时转移了战场,中止了对彼此的眼神厮杀,转头一致朝自己袭来。 他默默噤声,颇有些不是滋味,暗道真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便是连仅一面之缘的自己都险些陷了进去,何况是与之朝夕相处那般久,又曾互许终身的师兄呢? “阿袖,我们走吧。” 延陵昱早在入城之前,便与郢都守城军首领孟霖互通了信函,孟霖回信言明在午时三刻于雅茗轩一叙。 她瞧着时辰将近,便朝着那二人道:“二位,我们还要去赴约,不便让人久等,再会。” 华启本欲行礼道别,却被自家师兄一道危险的眼神制止了。 “禾妹,我二人此行与你目的相同,不知可否同行?我术法尚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萧承熠眸中尽是诚恳之意,唇间勾起的那抹浅笑,更是衬得他温文尔雅。 她有几分犹豫地看向延陵昱,此事多一人相助定然是更妥当,只是她亦是随延陵昱行事,必然要先问过他。 延陵昱素来随她心意,只是因着那二人间的旧情纠葛,无论如何也不想与此人同行,当下那双寒眸便直望向那人,似是看透了他那颗狼子野心。 “罢了,阿昱素来是独来独往,想必是不习惯与人同行,熠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她瞧着这两人对视间暗藏的云谲波诡,暗叹这两人怕是无法心平气和地携手相助,便开口婉拒了。 两人转身走后,华启与萧承熠神色各异地立在原处,看着那两人仙姿出尘的背影,久久不语。 那厢两人抵达了雅茗轩,前脚刚到,后脚便有小厮上前相迎。 行至一茶室,小厮便退了下去。 只见那茶室一侧是山岩,门口幕纱重重,有枝叶在上方洒下斑驳光影。 进入茶室,便可见一张云杉古树根雕茶桌,那桌上有一套紫砂八瓣瓜棱形茶具,四面架上摆放着精巧的玉瓷小坛,里头是各种名贵茶叶。有清泉水随相连竹节注入一汪冒着雾气的白石浅潭,水入石中时,其声琤琮,一如微风轻拨瑶琴,衬得满室寂静。 二人一落座,便见前方三尺外一帘之隔处,亦是有一人端坐在那处。 那人在重重帘幕下,依旧隐约可见其身形魁梧,虽不见其样貌,但气势之凌人,容不得轻视。 几人客套了一番后,延陵昱便开口问及城主府近况。 孟霖作为守城军首领,除去保卫城中百姓安危之责,还需担起城主府巡护一职,城中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他第一时间知晓,只是七日前,城主府却一改往常,派了私兵驻守,又扬言谢绝任何人登门拜访,便是守城军亦是被拦截在门外。 “城主唐贤不过而立之年,接过城主之位也才不过三年,这三年间倒是尽职尽责,颇得人心,不过,其弟唐鸣,为人浪荡纨绔,又阴狠毒辣,流连于烟花柳巷之中,往日还有唐贤管制,可近日,唐贤身子每况愈下,怕是城主府要变天了。” 说起城主府邸这些家宅之事,孟霖便唏嘘不已,似是吞下了一只苍蝇一般,面色十分难堪。 “那唐贤上任之时我曾有幸得见,行事磊落,倒也是个德才兼备的端方君子。” 延陵昱说完这句,便饮了一口茶,见身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