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官吏五日一休,翌日恰好是延陵昱的休沐之日。 昨日两人折腾了一夜,丑时一刻暂歇,禾袖便起身去暖池洗濯,不说这一身黏糊,便是两人搂搂抱抱,怕他又起了兴致。 延陵昱知她未用晚膳,便做了一大碗阳春面。 等了半晌,未见人回房,又把阳春面端到暖池,将昏昏欲睡的人儿唤醒,一口一口喂她。 他的手艺自是极好的,未曾来京城之前,他亦曾为她下厨,不管是何种菜系,他总能极快地学有所得,让她一度怀疑,他实则是宫中御厨,剑客只是他某一层身份…… 不过,她虽是消耗了一番体力,却也着实吃不下那么一大碗面,只吃了一半。 他倒也不恼,默默地吃完剩下的半碗。 一碗面食尽,又过了一刻钟,天色已晚,他便欲将暖池里的人儿抱回去。 只是才碰到她的下掖,便被她偷袭,一把扣住他手腕,将他直直拽入暖池中。 这一番动静下,激得一大滩水溅起,落至岸边。 “阿袖……”他无奈地看着她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眸,竟不知该恼还是该羞, 禾袖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只见他一身中衣已被池水打湿,紧紧贴在块垒分明的肌肉上,本是一具美好的躯体,欲遮未遮,半隐半现下,更显几分诱惑。 或是她的眼神太过炽热和露骨,便是他受她诸多调教已不似从前,仍旧免不了一番面红耳热。 “阿昱,你身上都是我的气味,快洗干净来。”她紧紧攀在他身上,一双修长的大腿便圈在他小腹处,还在他耳旁呵气如兰。 他那张丰神俊秀的脸已如蒸熟了一般,眼中、心口处均是灼热的,亦只有眼前这张娇媚坏笑着的小脸。 她放肆地扭动着娇躯,冷不防地又被他逮住红唇,侵入桃园入口。 若是有人经过此处,便是见着一男一女在池中拥吻之景。 巳时,禾袖才从睡梦中醒来,入目便是男子精壮的胸腹,那股好闻的气息令她眉目舒展,怡悦不已。 美男在怀,本该是人生一大乐事,远处隐隐传来的争吵声却令她蹙起了眉。 日头正好,驱散了秋的凉意,而素兰、弄梅二人却愁苦万分,只因世子爷未同往日一般,与王妃共用早膳,又因着近日世子爷为了世子妃而冷落王妃,王妃便气势汹汹地来问罪于世子妃,来回几次被二人拦下,竟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禾袖正欲听她如何羞辱自己,却被一双大手遮住了双耳。 “别听。”他嗓音还有几分干涩,却不失温柔,“我去解决便是。” 她无悲无喜地看着他出门,有一瞬的心软,只是脑海中的记忆却让她的心愈发冷硬。 外头的争吵愈发激烈,王妃已然是五内俱焚。 “你说,你要为了此女自请于玉牒除名,辞官隐世?”王妃那张端庄雍容的美人面已不复存在,满脸俱是怒意与恨意,竟是显得有几分狰狞了。 禾袖披上一件中衣,便无声无息地出了房门,靠在房柱后,静静看着垂花门前争执的母子二人。 眼见着王妃又出现急火攻心之心,他只眉心轻蹙,吐出的字眼却是冰冷无情,“若是您不接受阿袖,我与她便一同离去,此生,母亲生我之恩,来生再报。” 莫说是王妃,便是连禾袖自己,亦是心头梗塞了一瞬,怎会有这般可气的男子?可,又无端地有几分可爱…… 当年,她与师兄萧承熠成婚之日,从与他青梅竹马的女子口中,听闻萧承熠父母对自己的诸多不满,许诺今后纳她做平妻的话,又想起萧承熠的那些铮铮誓言,她不由得心下一叹,他与他,真是截然不同的人。 那人明知她潇洒自在惯了,不愿受束缚,却还是设下糖衣炮弹,一字一句地教她女德女诫,她那时无枝可依又爱慕他,便只看到他的耐心与温柔。 那人明知他父母对她诸多不满,仍是维护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却不知她今后要面临怎样艰难的处境,是看着他与父母争执而自责,而后磨去棱角,接受他父母为他选好的平妻,或是终究无法忍受,自请下堂? 她那时亦有过挣扎和痛苦,但她心知,与萧承熠多年的情意虽不假,但却也未能让她做出任何妥协与让步,她本就该是一个无根之人,哪怕求得了这段姻缘,今后让他夹在父母与妻子之间,又何尝不会消磨掉二人间所有的情意…… 若是萧承熠如他这般护她,且满心满眼只要她一人,又何至于将二人的姻缘斩断?只是,萧承熠不是他,也终不会变成他,而他,他又何尝能完完整整属于自己呢? 她从陈年旧事中拔出思绪时,却见延陵昱不知何时已行至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