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光未曾料到,第二回见着帝少羿时,竟是在云清府。 彼时的他,已全然褪去初见时的生涩和稚嫩,俨然已长成如玉郎君般的模样。 只见他身姿颀长,青丝如墨,眉如翠羽,唇若涂脂,肌如白雪,便是静静立在那处,便如凝聚了远山青色、春秋之华一般,万般风华集于一身。 她只惊鸿一瞥,那双似潺潺春水的狭长凤眸便望了过来,随后,那张姿容绝滟的面上,便浮现一道温雅如风的清浅笑意,那眼角眉梢似是绽开了万种情思和风韵。 心下有一瞬的心神恍惚,竟不知眼前的他,是帝少羿,亦或是……他。 便是这一瞬,他已行至她面前,与她隔着半步之远。 她自是不知,他有多想拥她入怀,再俯下身来,去采撷那双娇艳欲滴的樱唇,只是,他怕她愈发厌恶自己。 她待他时总是退避三舍,乃至他这上千年只能默不作声地窥视她,每每躲在一旁看她时,心间都会涌起一股难言的悲痛和无力。 “你怎会在此?”她后退一步,才按捺住失控的心神,眉宇间依旧平淡清冷。 身后便是云清府中仙池,湿热的雾气缠绕在二人之间,平添了几分迷蒙的燥意。 她一袭碧色翠水薄烟衫,腰若约素,肌如凝脂,吐气幽兰,娇媚入骨,美艳得不可方物。 他垂下眸子,半晌后才发出如玉击石般的清朗之声:“上神来此地又是为何?” 云清府已空置数千年,此处又施了结界,若无上神修为,万万进不来,而天界中已无甚关于云清府之主的传闻,好似随着他的陨落,一切都已尘归尘、土归土。 她念及此处,不觉生出几分迁怒之意。 那双霜华明月般的杏眸冷冷地朝他望去,嗓音更是透着一股凉意,“出去!” 她见不得旁的男子长着这张脸,更何况是在故地见到,令她如坐针毡。 闻言,他面上便失了几分颜色,先前那些因欣喜而生出的热意,好似被一桶冷水浇灭,而后便是彻骨的寒意袭来。 心上又涌起密密麻麻的刺痛,疼得他几乎站不直身子。 朝下倒去时,他伸手,攥住了那道碧色的虚影。 “噗通”一声,她与他一同坠入仙池,溅起的一池水将四处的地面打湿。 她被他扑倒在池壁上,看着眼前那张如仙似魔的熟悉面容,怔怔地伸手抚了上去。 他入了池,心下有一瞬的清醒,却在她如梦如痴地抚摸之下,一把扣住她的脑袋,情动不已地吻了下去。 在重重热雾之下,极易挑起心间的那缕情思,又好似是得了个由头,借着这层遮掩,肆无忌惮地发泄那些压在心头上过于沉重的爱意。 一时间,男女交缠之声,几乎盖过池中的汩汩水声。 良久后,她才被男子胸口处坚硬而灼热的触感惊得回过神来,于是便也惊觉,自己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盘在他劲瘦有力的腰腹间。 他的手背上搭着她的柔夷,早已在这意乱情迷之间,探寻了许多地界。 趁着那几分清醒,用力去推他双肩,却让他得了反败为胜的机缘,他耐心地细细探索,纠缠并共舞。 短短一刻钟,他已从茫然无措的反复试探,修得此中精髓。 待到她已面红气短地软下身子,他这才颇为好心地放过她这一回。 她衣衫半褪,被他抱在怀中,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气味,似是一股草木清香,与他又是那般相像。 眼角处似是有几分痒意,她在他怀中拱了拱脑袋,软糯般出声唤他:“无邑……” 他身体一僵,方才如烈日火山般澎湃的炙热,顷刻间变化作一股刺骨的凉意,自她口中夺来的馨香甘甜,似乎也化作了夹带着酸意的苦涩。 他不甘,却也不舍放开她,只得将那股涩意和血吞下。 不知拥了多久,怀中的她,气息变得平稳而绵长。 他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炽热的吻,随即一个抬指,便已来到了殿内。 将她放至榻上后,他便一同上榻,爱不释手般从身后拥住她。 他滚烫的气息喷在她颈间,令她娇躯一颤。 她素来浅眠,便也听到了那声似是无意识的呢喃—— 青澜。 “青澜”此名,是帝少羿于千年前,从天帝那知晓的。 彼时,他还只是个未通情爱的五尺童子。 那日,他去御书房寻天帝,几个时辰未曾等到他,却从玉案下摸到一副神女卧榻图。 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