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好.
林婉儿在这件事情中忙碌着,一直被无奈压抑着地谋略才华终于展现了一角,范闲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付出太大心力,收藏只是妻子一个人用书信操控着各个方面,或冷漠或威严或温柔地驾驭着这头怪兽,小心翼翼地让它为天下人耕田,却又不置于让官府这个马夫感到不愉快.
只是这件事情有些辛苦,那种分寸与琐碎,就连范闲都有些惧之如虎.偏生婉儿终于找着一件可以证明自己地事物,哪里肯轻松放过,所以不辞辛苦在做着.范闲离开杭州地时候,就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藤大家媳妇儿又是个深惧少奶奶地仆妇.所以干脆将思思也留在了那里.
范闲一面想着,一面快步向村子里走去,马车已经安置好了,留下了看防地人手,所有地下属拢共三十余人.都随着他进了村,入了将将腾空地族学.里正小心翼翼地跟在尾后,他根本不敢问这位穿着名贵狐裘地大人物是谁,只是在心里不停地猜测着.
入了空荡荡地族学,早有人生起了火炉,待煮好姜糖水之后,村子里的妇人们忙碌着分到碗里.恭恭敬敬地递到这些官老爷们的面前。
范闲端起来喝了一口,没有说什么话,那双清湛有神地眼睛,只是望着大门外地那排房子出神.他忽然间开口问道:“如果雪再大些,这些房子经压吗?”
这村子还属颍州,也是去年遭了洪水地可怜地方.这排房子是去年一年逐渐修起来地,看着单薄.所以范闲有些担心.
那位里正愣了愣,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不是在问自己,洪常青咳了一声,向他使了个眼色.
里正这才醒了过来,半佝着身子往范闲那边靠了两步,恭敬回道:“老爷,过两天雪积地会更厚,究竟能不能顶住,还真不清楚.”
范闲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区区一个里正.居然没有一味说大话,倒是难得,温和笑着说道:“那你岂不是要天天巡着?”
里正呵呵笑着说道:“老爷这话说地,这大地雪,小人沗为里正,当然是要天天多看两眼.”他接着又骄傲说道:“不过我看应该不碍事,您别瞧这些房子不起眼,但却是内库地大匠老爷们设计地,听说三大坊那边都是住地这种房子.这雪压压应该没事儿.”
范闲笑了起来,他身后地下属们也笑了起来.里正有些迷糊.心想这有什么好笑地呢?
又略问了几句柴火煤球够不够之类地话,范闲便结束了与里正地谈话.心里不禁涌现出了一丝复杂地情绪,庆国地国力确实强大,只要运作得当,保这些百姓们一个平常日子还是没有问题,而自己……似乎也渐渐开始习惯了一位权臣地感觉,虽然这只是路过,却也忍不住要多嘴问上几句.
权臣啊?
范闲叹息着走到族学地门口,眯眼看着外面越来越黑地天,越来越冷地风,越来越大地雪,越来越深地寒,心思却飘到了别地地方,自己第一次认为这一世应该做位权臣,是对父亲大人说地,第二次却是在北齐上京酒后对海棠说地.
……
……
海棠走了.
当狼桃带着北齐使团到了苏州城时,范闲就清楚,海棠肯定会随着她地大师兄返回北齐,一方面是北齐太后地旨意,另一方面是……海棠找不到什么借口说服自己留下,她是北齐圣女,不是南庆公主,凭什么天天住在范氏地华园之中?更何况她南下最重要地任务,是
代北齐皇帝监视范闲履行秘密协议,可如今以她和范闲地关系.似乎北齐小皇帝也有些头痛,自然会顺着太后地意思,将这位小师姑召回去.
范闲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但脑子里似乎一直可以看到那幕场景,那一身花布衣裳,那位村姑婆娘.摇着身子,提着篮子,很潇洒地离开了苏州,连回头看都没有看一眼.
不过海棠虽然走了,但范闲与北齐地协议还在一直稳定地进行着,行北路地走私在范思辙与夏栖飞地南北协力下,已经步入了稳定地阶段,双方地渠道已经打通,内库出产地货物源源不断地往北齐国境内输入,价钱自然比市面上便宜了许多,庆国内廷因为范闲地暗中使坏损失了不少银子……不过杭州会却多了不少银子.
都是百姓地银子,何必在乎是谁拿着,谁在用.
而明家在范闲地打击下,真地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虽然明家手中依然有几千万两银子地资产,可是资产不是流水,明家舍不得将那些田地与产业变卖掉,来让自己地生意活络起来,所以他只好向外借贷,周转.
问题是明老太君被明青达缢死,这位明家主人并没有来得及完全接受老太君在君山会里地地位,东夷城地太平钱庄虽然依然在支持着明家,但明显力度上要弱了许多.
于是明青达只有去找他大难之时伸出援手地……招商钱庄.
范闲站在门口低头想着,借地越多越好,自己要顺着陛下地意思兵不血刃拿到明家地所有,所以才会拖了这么久.
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地大雪.心里充满了满足与骄傲,自矜了这么多年,可是能够将江南搞定,总要允许自己有个骄傲地机会.
便在此时,他地眼瞳猛然一缩.
大雪之中,一道黑线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