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如同是刻上去一般,根本不会淡忘,此时在四顾剑的床前背出,拢共也只花了数息时间。
??
他不用考虑四顾剑能不能听懂,能不能记住,因为对方哪怕要死 了,但毕竟也是一位大宗师。
随着范闲的话语,四顾剑地目光渐渐从墙角处的那只蚊子身上收了回来。不知是盯着眼前的何处空间,淡漠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凝聚如一只剑,剑身渐渐放光,发亮,炽热无比。
范闲的嘴唇闭上,然后沉默而安静地等在一旁。
不用他开口解释,四顾剑自然也能从这些精妙的句子,匪夷所思,异常粗暴的行气运功法门中听出来。他所背颂的心法,正是庆帝一脉的霸道真诀。
四顾剑的眼睛随着范闲地颂读,渐渐亮到了极点,随着范闲的住 嘴,而淡了下来。
??
“怎么修下半卷?”范闲低头恭敬问道。
“不能。”四顾剑的声音极其微弱,极其沙哑,回答的却是极其坚决。
范闲并不如何失望,继续平静问道:“可是陛下他修了下半卷,是为王道。”
“霸道的极致便是王道?”不知道是不是在临死之前,终于知晓了庆帝的功法秘密。四顾剑的精神比先前要好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流畅了起来,微嘲说道:“霸道到了顶端还是霸道。莫非你家皇帝还真以为能有什么实质的变化?”
“可是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范闲低头说道:“陛下修了下半卷,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这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四顾剑陷入了沉默,淡淡地目光渐渐现出了微微疑惑,最后却旋即化为一种了解万物后的笑意,轻声说道:“肉身的经脉总是有极限地,即便是你这个小怪物。可是总有极限。”
??
“所以大青树下,城主府中,您教我应该以心意为先,人的肉身总有极限,心念意志却没有界限。”范闲接道。
“霸道啊……”四顾剑咳了两声,冰冷的身体在棉被下发着抖,没有谁比这位大宗师更了解,再如何能够超凡入圣的人物,一旦生机被 破。**崩坏,其实和一个普通人也差不多。
“如果真能超越人体的极限。”四顾剑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在脑中演算当初在大东山上的一幕幕。
雨水降临在山顶。那一指点破雨水,点至苦荷的眉心。于须臾间度了半湖之水进去,生生撑破了苦荷国师地气海肉囊。
就是那一指!
四顾剑猛地睁开双眼,眼瞳急剧缩小,最后缩成剑尖一般的一个小黑点,用极其缓慢的语速说道:“一指度半湖,没有人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度出真元,因为人体的经脉修行到最终,再如何粗宏,却依然是有限制的。”
范闲当时不在山上,也不知道四顾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些听不明白这句话,暗想每个人修习武学,提升境界,都是在实与势二字上打转,势便是所谓技艺,如今又要加上四顾剑所授的心意二字,可是实之一字,却是实实在在的个人修为,无论是一般修行者地气海丹田,还是自己的两个周天,腰后雪山,总要有所根基,然后依循经脉而行。
人体有经脉,自然要受经脉地限制,他觉得四顾剑这句话像是废 话……然而,范闲渐渐意识到四顾剑在说什么,脸色微微变了起来。
四顾剑那双如寒芒一般地幽深眼眸里,渗出了极其复杂的情绪,这些情绪在最后变成了无比浓厚地嘲讽之意,再配上他唇角艰难挤出来的那丝翘纹,显得十分刻薄鄙夷。
一阵低沉而怪异的笑声从四顾剑的枯唇内响了起来,显得格外刺 耳,不知道他是在笑庆国皇帝,还是在笑自己,抑或是笑范闲不自量 力,居然想学到无名功诀的后半卷。
他平静地看着范闲,一字一句说道:“庆帝体内,没有经脉。”
……
……
虽已从先前四顾剑的话里猜到了少许,可是骤听此言,范闲的脑海依然如遭雷击,嗡的一下响了起来,震惊之余,尽是不解。皇帝老子的体内没有经脉?可是没有经脉的人怎么活下来!
“后半卷依然走的是霸道之势,你若要继续练下去,只有经脉爆 裂,死翘翘一个下场,就算你运气好,也只能变成一个终生的残废。”四顾剑看着范闲,冷漠说道:“可是如果不把经脉撑破,下半卷里那些运气法门,你根本不可能做到。那些所趋所向,本就不是正常地路子,你再练五十年,也没有用处。”
范闲深深呼吸数次,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他当
??
四顾剑的分析是对的。早在数年之前,他就已经把? 了顶端,当时的他已经踏入了九品的门槛,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在京都府衙之外。拳破谢必安一剑,谁知竟惹得体内真气激荡暴裂。将自己的经脉震的七损八伤。
极其辛苦地治好伤势,结果在悬空庙后,一场追杀。与影子杀的性起之时,体内的隐患再暴,他终于被影子失手刺成重伤。
??
霸道功诀练到最后地大隐患,范闲遇到过两次,更准确地说,当他还是个孩童时,费介老师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将来必然会遇到的大危险,所以才会给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