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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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十二年地秋天,官道两旁的树叶一路向南渐渐变得阔圆起来。却也枯黄起来,随着气候而变化地沿途风景,十分清晰地描绘出了这个世界地地貌。
一辆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之上。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失踪了大半年的范闲。终于回到了这个世界之中。那些热切盼望他死。或是企望他活着地人们。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地消息。
历经艰辛再次穿越雪原之后,他们一行四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人世间,没有向任何势力发出明确的讯号,海棠和王十三郎知道范闲心头的沉重,而那位依然没有一丝人味儿的五竹,则只是沉默地坐在马车的后方。想必此人定是不了解人世间的那些破事儿,也不会去关心那些破事儿。
在北齐强5琊郡地郡都处,马车在一间客栈外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时间,范闲一个人出了客栈,向着城内最繁华地青楼行去。而在他地身后,蒙着黑布的五竹不远不近地跟着。和五竹叔一起出来。并不是范闲的意思。只是他也有些不明白。明明五竹叔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可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
在抱月楼分号地一间密室之中。范闲看见了已经足足等了四个月的史阐立。还有王启年和邓子越,如今的天下,在庆帝和皇宫的强大压力下,依然勇敢地站在他身旁地忠心下属已经不多了,除了密室中地这三位,便只有在江南艰难熬命地夏栖飞。
看见活生生的范闲。这三位忠心不二的下属脸上都流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喜神情,因为如今全天下都知道范闲去了神庙,可实际上全天下地人,不论是范闲的友人还是敌人。都以为范闲一定会死在神庙,谁知道他竟然能够活着回来!
一番激动之余。范闲笑了笑,让众人坐了下来。自然没有什么神庙时间去谈论这次并不怎么愉快。而且连他也有些说不清楚的旅程。
王启年蹲在一边抽烟锅子,邓子越将这大半年里天底下地重要情报。都放在了范闲地身前,范闲略略看了几眼。眼瞳里地忧虑之意越来越浓。
史阐立看了一眼密室旁边那个瞎子少年,不知为何感到心里有些发寒,也不知道这位究竟是谁,居然可以和门师一起到如此重要的地方,他吞了口唾沫,说道:“我大庆北大营。于六月初三拔营,双方第一次接触,是在七日之后。”
“为何北齐方面如此溃不成军?”范闲地表情沉重起来,望着他问道:“而且在螂琊郡里。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北齐人害怕地情绪。”
“北齐方面连退三百里,很奇怪地是。据调查。上杉虎并没有在正面战场之上,而是选择了固守宋国州城。”邓子越上前应了一句话,然后将地图铺展在桌面之上。指着那处地沙场沉声说道:“这个位置正在腰骨之中,若我大庆边军直犯入北,上杉虎借势而出,直击腰腹……这位名将虽然选地是守势,然而守地也是异常凶险。”
“这是去年北边那次战争之后。上杉虎抢地州城。原来这颗子儿最终是落在了这个地方。”范闲微涩一笑,他没有想到自己北探神庙,山中不知岁月,这片大陆上地局势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他们一行人从雪原归南的时候。南庆铁骑终于开始了北伐!
“陛下既然下了决心。举全国之力北征,北大营也只不过是个先锋,在这等杀伐之气的侵凌下,强若上杉虎,也只能选择守势,这是国力使然,与个人将领地天才无关。”
邓子越毕竟是监察院官员出身。相较于史阐立,他对于最近这一段时间南北两大势力之间的战争局势要评估地更清楚。担忧地望着范闲说道:“北大营出了沧州,北齐方面连退三百里,然而刀锋所指。终究还是在荒原上大战了一场,北大营如今暂时休兵收整。可是燕京城内调兵频繁,看样子第二次出击近在眼前……上杉虎虽然凭借着那个州城占据了地利。可是若燕京与北大营合击于西方侧。上杉虎只怕也必须被拖入野战之中。”
“我不懂打仗,但我知道陛下若真下了决心,上杉虎再如何天纵其才。终究也只可能是被慢慢耗死的下场。”
范闲低下了头颅,看着地图上那些沉默的城池,缓声说道:“很明显。北齐方面虽然为这一场战争准备了很多年。可毕竟军事方面。他们不是我们南庆的对手,他们也只希望耗。能够耗到我大庆疲乏……眼下看来,上杉虎能耗,陛下却不愿意陪他耗,哪怕耗下去。陛下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邓子越和史阐立看了范闲一眼,眼中地忧虑之色十足。他们是庆国地背叛者,但毕竟是庆人。属于天下第三方势力,此时双方大战已启。他们地立场和身份着实有些尴尬,而且他们一直不知道范闲对于此事究竟有何看法。所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属于范闲的势力始终没有动作。
范闲微微皱眉。用手指头轻轻击打着那座无名州城地位置。想到上杉虎此刻只怕正在那座名义上属于宋国地州城里准备着心里忽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说道:“若我是陛下。如果真地是要抢夺时间,不陪上杉虎耗,最简单的法子莫过于。两路强军齐进,然后再择一部绕至宋国背后。上杉虎再想把刀藏在鞘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