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长真的是个好男人啊。”张山随口奉承了一句,通过刚才简短的对话,他并没有从李院长的口中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便直接进入了整体,和李院长直截了当道:“李院长实不相瞒,这个案子我们中午吃饭之前还研究过一次,觉得你这个事儿挺麻烦的,但是呢有三个地方可以作为突破口。第一,除了你和李太太之外,还有没有第三个人接触过你的车?第二,在你去邻省之前的那天晚上,车停在了什么地方?第三,你今天在发现遗书之前,公文包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吗?或者说在这期间,都有谁接触过你的公文包?”
李院长仔细的回想起来道:“我确定,除了我和小妍之外,没有任何人开过我的车。”
“那在你临走之前车停在什么地方了呢?”
张山一面提问,慕云在电脑前飞快的打字记录,孙鹏很有眼力见的去给几个人倒了杯热水。
“临走之前车一直都停在福利院的大院里。”
“福利院的大院里?”张山沉吟了声,道:“大院里有监控吗?”
“有监控,但是监控前几天坏了。”
“监控坏了?是什么原因坏的?”
“这个说起来也是我们福利院管理上的疏忽,几个小孩子从电视上学的,劈开几个树枝拴上了松紧带做了几个弹弓子,在大院里面捡石头子打着玩儿,有几个调皮的孩子把摄像头给打坏了,正巧我们这边的行政前几天刚刚离职,下面的人一直就没有来得及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这段时间里,大院里的监控摄像头一直都没有运行。”
李院长说完这话,张山出于职业敏感,下意识的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问道:“当时是谁把监控打坏的?”
“就是几个孩子,十来岁吧,有男有女。”
一听到这些孩子的年纪,张山才算彻底放松警惕,在他看来监控坏的时间过于巧合,甚至监控刚坏,李院长的车就出现了问题,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巧合,如果说对李院长的车动手脚的人不是这帮孩子的话,那么一定是跟李院长十分亲密的人,至少也得是福利院体制内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监控录像什么时候坏了。
“那公文包呢?”
“公文包…我就不清楚了。”李院长闭着眼睛,两只手的食指和弯曲放在太阳穴上仔细的回想起来,“今天早上事情比较多,我记得我到大门口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这时候正好碰到助理,就让助理先把我的包拿到楼上去了。这
期间应该只有助理一个人接触过我的包。”
这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张山追问,助理是谁?
李院长道:“我的助理之前是我的学生,自从毕业之后就来我的福利院工作了,一直在给我担任助理,说起来,她跟我的太太还是同学呢。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是她做的。”
“她的详细信息您给我们说一下,方便的话,下午我们想去福利院见见这位助理。”
“好的,她叫王欣然。”
看着慕云做完登记之后,张山明知故问道:“您之前还做过老师?”
其实经过他们的调查之后,早就知道李院长曾经在一个大学担任过教授的职务了。
“是的,那是十多年前了,我在乌市的一家大学担任法学老师。”
“您还熟悉法律?”张山故作惊讶道。
李院长如实说道:“因为我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法律,在做大学老师之前还做过几年律师,经常帮人打官司,受理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家庭暴力、遗弃子女和老人赡养一类的案子,说实话,做律师时间久了觉得自己的能力实在有限。对这种事情见的多了,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无力,后
来我觉得当一个律师,靠自己的一己之力并不能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于是就去做了一名大学老师,刚开始也只是兼职的顾问,讲了几次课以后,大家觉得我说的挺好,就正式聘用了,呵呵…”
李院长对自己的人生经历说的轻描淡写的,但这里面给张山的信息量很不小,首先,李院长是一个拥有很高学历的人,他今年六十岁,也就是说高考的时候是在四十年之前,他是80年代的大学生,学习的还是法学,在那个年代,高中的文凭都不低了,李院长是当之无愧的高材生。其次,他曾经从事过律师行业,经常帮助妇女儿童打官司,这证明他在骨子里就是一个热衷于行善积德的人,而他目前的所有人脉关系,估计大部分都是他在当律师的时候积攒下来的人脉,而且说转行做老师就做老师,这不但需要很大的勇气,也得有足够硬的背景,毕竟大学老师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那您后来为什么不做大学老师了呢?”
“因为我觉得这样也没有办法救人,就好比说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你再帮他打官司又能怎么样?他父母没有钱,也没有责任心,就算法院判决让他强制抚养,他又能带出什么样的孩子?我接的这种案子太多了,有一个孩子很小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一个人领养,是当地的妇联
找到的我,说这个孩子在家里经常遭到家暴,我帮助打了官司,他爸爸也遭到了法律的制裁,可是在他爸爸入狱的这段时间里,谁来抚养这个孩子呢?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