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欺人太甚!”
“嘘,”容时晴掩住她的唇,又笑道:“饶是你从小跟辛将军学过几日的武功,也不至于就这样不爱惜自己,让我看看手红了没有,疼么?”
“这不算什么,”辛野裳长叹了口气:“要是西川的国主是世子哥哥就好了。”
容时晴正给她揉手,闻言眼神闪烁,轻声道:“小裳,这话可千万别再提起。”
“我知道。”辛野裳答应着:“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得要你入后宫……世子就肯吗?他那样疼你。”
“他本是不肯的,可哥哥也知道这才是上策,”容时晴却笑道:“倘若现在襄城这边有足够实力跟西都抗衡,那也罢了,但襄城的兵力跟西都比,何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我若进宫,襄城就不会有战事,哥哥也有时间休养生息,何乐而不为?我一个女子,又不能上阵杀敌,这是我能为哥哥做的唯一的事了。”
辛野裳只觉着心头沉重,一时无话可说。
容时晴有意转开话题,便拉着她回到桌边:“你方才不是说,要我给你画你的‘梦中人’么?”
辛野裳一怔,惊喜交加:“姐姐肯给我画了?”
容时晴已经往砚台里倒了点儿水,柔声道:“给我磨墨吧,我也是好奇,你梦中的人物,究竟生得什么模样,是不是会跟哥哥有些相似呢?”
辛野裳本以为自己想到了个好法子,但真的做起来才发现,梦中看的如何清晰记忆如何鲜明是一回事,真的要描述出来就很难了。
她跟容时晴两个,涂涂改改,撕了十几张纸,才勉强画出了一个大体的轮廓,——那是一个男子的上半张脸,高高地斋冠,古雅清贵,明烈的剑眉,一双狭长的凤目,眉心微皱,仿佛有无限的心事。
辛野裳盯着那双眼睛,不禁有有点恍惚。容时晴揉了揉发酸的手指:“这个如何?”
“有六七八分了。”辛野裳喃喃。
容时晴嗤地笑了,她是不信那什么“梦”的,只不知自己为何竟有这样天大的耐心来陪辛野裳“玩”。
辛野裳琢磨了会儿,指着男子的斋冠:“对了……这里,这里有个东西。”
容时晴笑问:“什么东西?”
辛野裳的眼前又出现那漫天金色烈芒洒落的情形,她想了想:“是、是一只小凤凰展翅的样子。”
“小凤凰?展翅?”容时晴疑惑。
“像是凤凰,又不太……样子有点怪……”辛野裳艰难地描述,抬手比量。
容时晴盯着辛野裳看了半晌,突然提笔,在那斋冠的底部画了一只单脚而立的三足乌:“是这个么?”
辛野裳惊喜交加:“就是这个!姐姐怎么知道?画的这么准。”
容时晴的脸色微变,惊疑地:“你哪里看见的这个?这是东平皇……”
正说到这里,窗外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呼喝,窗棂上显出微微地火色。
“不好!”容时晴反应极快,猛然攥住那张纸竟是要揉碎。
辛野裳急忙摁住她的手:“姐姐别撕!”
此时外间有侍女冲了进来:“郡主,有刺客来袭,郡主且快躲躲!”
辛野裳听说“刺客”,顿时忘了那画像,挺身向着门口冲去。
容时晴略一犹豫,把那半边画像压在了掌心中。
辛野裳跑到门边,此处的院内还是静悄悄的,但院墙之外,火光冲天,喊杀之声极为激烈,而且正迅速逼近。
“小裳,”出声的是容时晴,她走近几步:“我在出城之前哥哥就提醒过,有人不愿襄城安好,恐怕会从中作梗,今晚怕就是了,他们既然已经冲了进来,可见人数众多……你先行离开去找哥哥来救……”
她虽然还镇定,但脸色却已然泛白。
辛野裳不等说完便一针见血地:“你想叫我先逃走?”打断了容时晴的话,辛野裳目光转动:“他们既然是冲着你来的,那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容时晴疑惑。
辛野裳冲到屏风前,将容时晴白日所穿裙衫拽下,胡乱披在身上:“姐姐不会武功,快找地方躲起来,我去把他们引开。”
容时晴大惊:“胡说,怎能叫你以身犯险!”
辛野裳笑道:“姐姐放心,我毕竟跟父亲学过些功夫,虽不是高手,自保是没有问题的。如今你的安然无恙最为要紧,你自己方才不是说了么?是为了襄城,也为了世子。”
容时晴骤然动容:“小裳……”
辛野裳拉住她,引她到了靠墙的柜子旁:“姐姐躲在这里,应该无事。”
容时晴还有迟疑之意,辛野裳把她推了进去,对一边的侍女道:“春桃,你陪我出去,这样他们才相信我是郡主。”春桃手忙脚乱地帮她整理裙衫,辛野裳回头叮嘱容时晴:“姐姐千万躲好,别出声。”
辛野裳带了春桃才出院子,就见两三道身影鬼魅似的飘了过来,她捏了捏春桃,春桃慌张之余故意大声叫道:“郡主,快往这边逃!”
两人互相搀扶,往角门处奔去,辛野裳低头疾走,眼角余光瞥见,果然那几道影子如苍鹰见兔一般追逐而至!明明是性命攸关,她却为容时晴松了口气。
刺客确实是冲着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