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是这样,却更显得她的容貌秀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楚楚纤纤看似娇小柔弱的少女,竟成为这次濮水之战中最大的变数。
他的目光转动,忽地问:“昨夜郡主所画之人,是何人?”
辛野裳一惊,下意识地掩住胸口。
男子玩味地笑道:“郡主已然入了西川后宫,半夜不睡画一男子肖像……听来甚是有趣。”
辛野裳道:“你偷看了么?真是厚颜无耻。”
男子道:“敌我双方,各自本事而已。不过若说起厚颜无耻来,郡主如今身份是西川国主的妃嫔,却还暗中思慕别的男子,到底谁更无耻些?”
辛野裳双眼圆睁:“呸,你别胡说八道!”
“难道那……不是郡主的心上人?”
辛野裳刚要反驳,又想起昨夜楚直跟自己说的话,便硬生生改口:“跟你有什么相干,我又为什么要跟你说?”
男子悠悠然道:“你不说也罢了,回头我叫人画上十万八千张,在西川到处张贴,必定会有人认得他的,那会儿郡主奸/夫之名传遍西川,岂不更加有趣?”
辛野裳脸上涨红:“你你……”口头功夫,她毕竟不是强项:“你太过下作了!”
男子抿嘴一笑,望着她恼怒的样子,忽然靠近了些。
仔细端详着辛野裳粘尘带灰的脸,少女的眸子黑白分明,带着光。
“这样看来,”他不由叹道:“郡主却更可爱些……”
辛野裳微怔之下,挥拳击去,男子早有防备,抬手将她挡住。
这么一碰,辛野裳察觉他好像并不是习武之人,她愕然之际,正准备将他擒住,男子却道:“郡主,我放开你是有条件的,你若仍要出尔反尔,我可不敢保证那孩子的性命会无忧。”
辛野裳道:“你刚才说了不会对他动手。”
男子挑眉:“凡事都有例外。何况郡主方才不也答应我不会动手么?”
“我没答应。是你一相情愿以为的。”
男子嗤地笑了出声:“原来郡主也会耍赖皮啊。”他笑嗔似的说了这句,“郡主稍安勿躁,再多一会儿,我叫人抱那婴孩过来跟你相见,你如果以为擒住我就能脱身,倒也未必,我只是个无名之辈,你就算杀了我,顶替我的自大有人在,何必白白赔上两条性命呢?”
他显然看出了辛野裳的打算,而且毫无畏惧,竟是胸有成竹。
辛野裳吁了口气,松开手。
车行的很快,不知到了何处,男子探身向外吩咐了几句,不多时有一妇人抱了那婴孩前来。
辛野裳仔细查看,见这孩子果然无恙,这才放心。
抱婴儿的妇人道:“已经喂他吃过奶了,方才还小睡了会儿呢。”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竟有十几匹马从前方路上疾驰而来,辛野裳凝眸看时,见都是东平士兵打扮。
她暗自一叹,那边士兵们赶到跟前,为首一人下马向着那年青男子行礼:“见过二爷,将军已经知道二爷将返城,特叫我们来接迎。”
辛野裳耳闻“二爷”,便皱眉看向那男子。
正年青男子回头看向她,目光相对,他的眼神之中却并无任何喜悦之色:“虽已经到了东平境内,仍不可掉以轻心。”
那将领随着看过来:“那就是容均天之妹?”满脸的狐疑不信,“就是这个女娃儿在濮水挡了我们一天一夜?这怎么可能!”
辛野裳冷哼道:“这有什么不可能?连我都能将你们十万大军挡于城下,你们还妄想屯兵西川么?知不知什么叫做骄兵必败。”
“你说什么!”那将士又惊又怒。
年青男子抱臂一笑:“李校尉,不可对郡主无礼。”
李校尉磨了磨牙,突然道:“这女娃儿虽小,可生得貌美,将军必然喜欢。”说着对她狞笑:“到时候看你是否还能嘴硬。”
年青男子脸色一沉,瞥了眼辛野裳,却见她从容之中透出几分不屑。
他心中越发称奇,淡声道:“李校尉,郡主金枝玉叶,岂容糟践,我意欲将她送往东都,以弥补这番攻城失利之过,尔等皆都不可轻慢。”
李校尉一听,仿佛遗憾,却只能向着年青男子抱拳道:“知道了。听命就是。”
东都。
直到次日,楚直才缓缓醒来。
榻前除了奉恩等近侍,还有赵御史等重臣等候在外。
先前奉恩发现楚直昏迷不醒,受惊不小,又不敢声张。
毕竟如今乾坤方定,倘若再让人知道皇叔有个不测,只怕宫内风云又起。
楚直喝了一碗参汤,暗中调息,觉着并无什么不妥,昨夜剧烈的头疼仿佛一梦。
但心里空落落地,尤其是想到那暗夜古刹内的少女,竟不知后续。
可一时鞭长莫及,楚直抑住心绪,先询问周寅的情形,得知已经安排了太医好生照料,又处理了些朝政之事。
等人都退下后,楚直叫奉恩。
“濮水城北四五十里有一处古寺,可有我方之人在?”
奉恩一想:“据我所知,并无此处安排,不过……”
“说。”
“按照主公所说,这个地方临近博城,要真有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