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字。
她急急地前来找容均天,本来怀着千分之一的希冀跟疑问,可是却给他三言两语打消。
容均天端详着辛野裳明显失落的表情:“小裳,你在想什么?”
辛野裳没法开口,她觉着自己先前的想法太过不知所谓,怎么能以为容时晴还活着呢?只凭着容怡公主那几句话,就要揭开她跟容均天的伤疤?
辛野裳摇头:“没什么……我不打扰世子了。”
她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但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容均天道:“且慢。我正好也有一件事,想要同你说。”
辛野裳回头,等他说明,然而容均天向着她招招手:“你过来些。”
她只得一步一步来到容均天跟前,世子比她高出一个头去,这般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看她懵懵懂懂怅然若失的模样,容均天抬手在她的后颈上摸了摸。
辛野裳冷不防,惊讶地看向他,容均天却回身从桌上取了一封没有封缄的信,掂了掂便递给了她。
“这是……”辛野裳不解,好好地为何不开口,当面给信是什么意思?
容均天道:“你看了这封信自然就知道了。”
辛野裳吁了口气,将信抽了出来,打开看时,她突然呆住了。
那是一种她最熟悉不过的娟秀字体,开头也是她最熟悉不过的温柔称呼。
辛野裳怀着震惊跟不信,用最快的速度囫囵吞枣地把这封信从头看到尾,她抬头又望了一眼容均天,似乎想判断他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望着世子淡定的神情,辛野裳深呼吸,重又低头把信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信是容时晴给她写的。
内容十分简单,容时晴先在信中解释了缘故,原来那夜,确实有刺客前去袭击,也放了火,可是容均天来的及时,在关键时候把容时晴救了出来。
容均天心思敏捷,见刺客行事如此惊天动地,料定他们肯定不会死心,此事之后,必定变本加厉。
所以他索性将计就计,假称容时晴葬身火海,实则命心腹将妹妹藏了起来。
容时晴叮嘱辛野裳,这只是权宜之计,叫她不必悲伤。
她还特意提醒,叫辛野裳在所有人面前都务必要表现的十分痛苦,免得叫人——尤其是容均天看出她已知道真相。
容时晴甚至还跟她开了个玩笑,说顺利抵达西都后,会找机会传她进宫玩耍、叫她耐心等待云云。
辛野裳看完这封信,悲喜交织,眼眶湿润。
“姐姐现在……人呢?”她渴盼地问。
如果说这封信对辛野裳而言仿佛是春信似的,心头春暖花开,容均天的回答,则又叫人如被冰雪。
容均天沉声:“这信是晴儿偷偷所写,在她出事后,于她枕下发现,我保留至今,一直想找机会给你。”
辛野裳重又毛骨悚然:“什么?什么出事?”
本来容均天是想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刺客不防备的时候尽快护送容时晴去西都,谁知辛野裳当夜,竟主动提出了自己假冒之事。
这个提议,让容均天心头一动。
辛野裳会武功,再怎么也比容时晴能够自保,他索性同意了辛野裳的提议,叫她假冒容时晴前往西都,吸引刺客注意。
可这计策被容时晴知道了,容时晴竭力反对,竟不顾劝阻,离开了容均天安排的藏身之处,想要亲自来制止他们。
正因如此,也暴露了她的行踪。
容均天道:“晴儿不想叫你冒险,可惜她竟被不明来路之人劫走,跟随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我本以为她也凶多吉少,直到前日。”
这般跌宕起伏,让人应接不暇。
辛野裳整个人都因呼吸艰难而有些发晕了:“前日?姐姐如何了?世子你快说!”
容均天道:“是南越那边有个客商带了口信,虽然没说详细,但我知道那是晴儿传来的暗号,她必定还活着。”
“南越……姐姐还活着!”
辛野裳失声,她一手握着信,一手遮住了泪眼。
容均天见她窄窄的肩头正在颤抖,便更走近了一步。
手握过去,“小裳。”容均天轻轻地唤了声。
正当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辛野裳一抬手,竟将容均天的手臂挥开。
容均天微怔,辛野裳抬头,两只红红的眼睛瞪着他:“你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要跟我说姐姐已经……难道你告诉我真相后,我就会四处张扬?对世子而言,我就那么不知轻重,不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