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刚躺在地上的血泊中明显动脉受损的年轻人,尽管嚣张跋扈,但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李云道摇头缓缓道:“按照我的设计,应该是等他们上演完全武行再打电话,但终究我不是做枭雄的命。”
“这样,其实挺好。”沈燕飞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又沉默了下来,可她还是不愿意下车。
“下山的时候,我大师要十力看着我,说要少造杀孽,现在想来,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我原以为大师父杞人忧天了,杀人哪有那么容易,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可是现在,这杀人啊,哪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一条xing命,跟猪狗又有何异啊……”
沈燕飞望着前方蒙蒙的夜雾,居然很认真地道:“人和猪狗还是有区别的,猪狗是畜生,人是万物之灵长,单这一点就不能把人和猪狗相提并论。另外,人是社会xing动物,这一点也是猪狗不能比的。但你要说xing命,其实众生是平等的……”沈燕飞还不有说完,就看到身边的李云道望向她的眼神有些诡异,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打开化妆镜灯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才定心道,“你看什么……”
“我觉得你当初就不应该考人大,毕业了更不应该考公务员。”
“啊?为什么?”
“没听说过中国是有佛学院的吗?对了,江宁的鸡鸣寺听说是尼姑当家的……”
“李云道,你怎么不去死……”
沈燕飞气呼呼地摔门而去,留下李大刁民独自坐在车里目送那个黑夜jing灵般的女子在一片蓬勃生机的夜sè中离开。李云道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跳下车,走进沈燕飞隔壁的单元,刚踏入防盗门,就看到一对黑sè中异常清澈的眸子,转经桶从前几ri前就不曾停歇,此刻这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托腮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一脸忧伤的望着李云道。
“云道哥。”
“大半夜为什么不睡觉?”
“云道哥,我在等你。”
李云道笑了笑,在十力嘉措身边的台阶上坐下来:“想你弓角哥和徽猷哥了?”
十力点头,又摇头。
李云道笑骂道:“又点头又摇头,跟个娘们儿似的,说话干脆点!”
十力委屈道:“不全是。”
李云道很苦恼地揉了揉眉心:“那是想潘家小妮子?”
十力的小脑袋如拨浪鼓般摇得飞快,最后脑袋垂下去,下巴都快要贴到胸口了。
“好学不学,别真学得跟个娘们儿似的,有话说,有屁放!”李云道又弹出一支烟点上,如果不是十力太小,没准儿他真会扔给他一枝解解馋。
十力声若蚊蚋般说了句什么,李云道没听清,凑上去看到昏黄的楼梯灯光下,小喇嘛的小脸蛋竟红得像个猴屁股。
李云道颇感奇异,开玩笑道:“咋了?别告诉我你被小姑娘调戏了?”
十力吸了吸小鼻子,居然猛地冲李云道点了点头。
李云道被一口烟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啥……咳……”
十力抬头嘟着小嘴道:“她说她是我媳妇。”
李云道又诧异又好笑:“你没碰上个得jing神病的?”
十力摇头:“不知道。”
“人呢?”
十力回头看了看家门,李云道一琢磨:坏了,都打上门了?
“你没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李云道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小喇嘛一番,不过想想他那小螺蛳,估计想干出点出格的事情也没那么容易。李大刁民顿时袖子一卷:“走,回去,我倒要看看,哪家不要脸的娘们儿倒贴着上门还不带打声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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