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脔的青年坐在地上恨恨地看着李云道上车后扬长而去,保镖扶他起来的时候,他终于缓过气,冲到刚刚救他的那名保镖面前,连甩数记耳光:“刚刚一开始为什么不出手?你是怕了那个警察吗?混蛋,吃我的喝我的,关键时刻还吃里扒外……”
保镖握紧了双拳,却没有还手,尊严固然重要,在有些时候,对他来说似乎饭碗要比尊严更重要。
对于李云道消失近一个月,包括仲伟新在内的所有下属都没有提出太多的疑问,在香港休个长假调整身心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只有跟李云道走得相对比较近的仲伟新隐隐感觉到自己那位上司的离奇长假,应该跟之前他正在着手调查的军火走私案有关联。
从俄国走私的军火会经由香港,这个消息是仲伟新的线人提供的,所以在李云道离开前,仲伟新一直在花时间和精力追查,却在一周前接到线人的线报,说是俄罗斯那边出了问题,军火走私的事情取消了。仲伟新本以为李云道回了内地,却从入境处的同学那儿查到一个月前李云道以王望南的身份离开香港飞往俄罗斯。他又查了莫斯科当地的一家华文新闻网站,就在李云道回香港的两周前,莫斯科发生一起离奇爆炸案。他知道李云道手眼通天,但在俄罗斯那样的国家弄出那样的事情,还能全身而退,这已经脱离了一个警察的能力范畴。他对自己那位上司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了。
“头儿,刚刚有同事打来电话,说机场那边有人报警,停车场发生了一起撞车案,事主发生肢体冲突。”阿福凑过来,小声说道。
“撞车案让交通部去处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仲伟新随口说道。
阿福接着小声道:“动手打人的好像是咱们的老大。”
“谁?”
“内地来的那位。”
“啊?”仲伟新猛地站起身,“他到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被打的是谁?伤得重吗?这会儿他们在哪儿?”
阿福耸耸肩:“早散了,听说咱们头儿一把将人家的脑袋按在车上,还动了刀子。”
仲伟新皱眉:“你听谁说的?”
阿福道:“打来电话的,是我警校的同学。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对方也没有报警的打算,而且据说现场挨揍的那位还有两个保镖,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愣是被咱们那位吓得连脚步都没敢挪一下。”
仲伟新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你悄悄地去查一下。”
“啊?那边都没有立案,查什么?”
仲伟新瞪眼道:“让你查就查,别那么多废话。”
阿福嘿嘿笑了笑,果然照吩咐去查了。
仲伟新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却看到李云道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伟新,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找你。”
“yes,sir!”
仲伟新甩了甩脑袋,理了理思路,敲门走进李云道的办公室。
“sir,您找我?”
“坐下说!”
仲伟新看着李云道,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丁点的蹊跷之处,他很难想象,自己这位看上去更像是个文弱大学生的上司会在异国将莫斯科搅成一团浑水,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说说看,现在的形势。”
仲伟新将最近搜集的情报挑出重点,一一陈述,不到一个钟头便将现下的形势分析得一清二楚。
李云道起身,行至办公室墙上的一幅香港地图前,负手而立。
良久,他才说道:“一个稳定而繁荣的香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担得起的重任。一国两制,港人治港,这是先辈们创新的尝试。政治制度的改革,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弃大众利益于不顾,专营小团体的利益,这样的人,这样的团体,必须给予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