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凡事都会讲究一个底线,但他们这些生意人,眼里装的最多的却是个钱字,熟络归熟络,我不在的时候,有些事情你自己还是要留个心眼。”欧姓老人语重心长,显然对这位追随自己多年部下已经到了推心置腹的信任程度。
何青莲丝毫不反感老人的絮絮叨叨,认真听着,适时地点点头,等老人说完了,才耐心道:“欧爷,我就一该吃吃该睡睡的粗人,他们打我的主意,顶多也就是肉包子打狗。”
欧蚍蜉笑了起来,他对何青莲自喻为狗的比方颇有些好笑,但好笑之余,还是对何青莲耳提面命:“你知晓便好,如今好不容易由黑转白,有些事情,咱们暂时能不碰就尽量不要去碰。”
何青莲欣然点头,老爷子说的话,向来没有左耳进右耳出的道理,老爷子说不碰,那就暂时不去碰便是。他顿了顿,微微想了想,才又道:“老七头亲自打了三次电话过来了,想约欧爷您小聚……”
听到“老七头”三个字,欧蚍蜉原本垂落的眼皮微微抬了抬,最终还是又落了下去,沉吟片刻:“嗯,他还是不死心呐。”
何青莲这个时候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他知道轮不到自己去评述什么,自己也不可能影响身后这位曾经的南方黑道巨擘。只是戚老头在这西湖畔盘踞多年,欧氏在西湖发展,很多事情都绕不开这条地头蛇。
“小崔去年是不是调到了省公安厅当厅长?”欧蚍蜉不提那绰号老七头的戚姓的人名,反而提起了去年刚刚入主浙北省公安厅的崔天铂厅长。
“这种事情让崔厅出面,会不会太大炮打蚊子了?”何青莲小心翼翼地问道。
“打蚊子倒也不至于,不过你说得不错,让小崔出面,的确太抬举那条蚯蚓了。”老者自己笑了起来。
“不如……”何青莲欲言又止,以他之前跨省大枭的身份,解决问题的逻辑无外乎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顺我昌逆我亡而已。
欧蚍蜉笑着指了指何青莲:“你啊你,动不动就血溅五步的脾气什么时候才可以改一改?”
何青莲尴尬地笑了笑:“您知道的,我是个粗人,怕是到死也改不了。”
欧蚍蜉不以为然:“改不了也要改啊,人在进化,社会在进步,我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逻辑也要转型升级才是,以往打打杀杀,最终目的也就是为了那点聊以裹腹的钱和那一丁点的街头话语权。眼界还是得开阔些,站得高一些,看得远一点,现在的那一点点钱和一点点话语权,青莲你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
说到媳妇两个字,何青莲的神情有些黯然,似乎回想起了某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整个人也变得沉默起来。
欧蚍蜉对这位忠心耿耿的手下也算是知根知底,笑了笑也不劝慰,只是继续刚刚的话题:“如果小崔不合适,那就在市公安局找个合适的熟人出面吧。”
“好的,我今天就来安排。”
李云道在大树下蹲了一会儿,鼻翼微动地嗅了片刻,终于在黑色迈巴赫驶入拐角时起身,沿着小区围墙一路往前走了下去,在一处桂香飘香的地方停了下来,围墙内桂香沁人心脾。麦提尼的黑色背包仍旧没有任何下落,根据夏初传过来的视频资料,这一段围墙是监控死角,麦提尼进入监控死角时背包还在身上,但再次出现在监控中的时候,他的背上已经穿无一物。
“干什么的?”路过的治安巡警看到李云道在围墙外徘徊,警惕地打量着他。
李云道苦笑,只得掏出证件,看清姓名职务后,年轻巡警惊得连忙立正敬礼——乖乖咚的咚,早就听说新上任的副局长是个年轻人,没想到居然这般年轻。
“跟你了解些情况。”李云道问年轻巡警,“你们正常多久从这里巡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