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混将一碟花生米径直泼了老板一脸:“你他娘的恶心我们是不是?”
花生米泼了老板一脸,其中一粒扑嗵一声掉进了凡青蛇的酒杯中,黄酒溅了瘸子一脸。
他叹了口气,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转身,望着那四人:“谁泼的花生米?”
那四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哄堂大笑,泼出花生米的混混讥讽道:“瘸子,你以为你是电影里的跛侠?”
凡青蛇想了想,端起刚刚出锅不久的那盆辣子鸡,闻了闻,叹息道:“挺香的,可惜了!”说着,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那桌跟前,四名混混无论哪一个都比他足足高出半头,再论身板,更像是一名病夫对着四名膀粗腰圆的壮实大汉。
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卡住那泼花生米的混混的喉咙,微微一转身,轰地一声,借着腰力将那混混的脑袋摁在了餐桌上。
众人皆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餐馆老板,凡青蛇出手时,他便一把拉住自家闺女,父女俩避退三尺。
其次是剩下的三名混混,只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每人脸上都已经挨了两巴掌——他们几乎没看清这跛子如何出手的,只知道此时脸上火辣辣地疼痛。
为首的混混反应还算好的,退后两步从后腰抽出一副双节棍,可是不知为何,却怎么都不敢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瘸子挤开同伴的嘴,将一整盘辣子鸡连辣子带鸡肉一起塞进了嘴里。
那混混辣得嗷嗷直叫唤,但从口腔一直到胃里都是火辣辣的滋味,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凡青蛇看了一眼那混混手中的双节棍,冷哼一声道:“要是老猫拿着这副棍子站在我面前,我倒是还有三份忌惮,你们这些连名字人家都不知道的徒子徒孙还是算了。我给他一个教训,一来是让他学会讲礼貌,都二十一世纪了,收保护费也没你们这种德性的。二来,以后别浪费粮食,多好的花生米,多贵的黄酒,你们不知道珍惜也别糟蹋!”
另两名混混听得云里雾里,只有为首的那名混混听得胆战心惊——老猫这两个字不是人人都能喊的,他们只能喊猫爷,辈份再高一点的,叫猫叔,听说就算大少爷如今见了猫爷,也要亲切地叫声“叔父”,眼前这瘸子身手倒是利索,可是形象跟传说中的那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凡青蛇放开那混混,对为首那人道:“棍子收起来!”
为首的混混战战兢兢:“你是……”
凡青蛇瞪了他一眼:“你管老子是谁?反正老子看你们不顺眼,搅了老子喝酒的好兴致,别说你们,老猫在这儿,我也得敲他一顿竹杠。”
为首的混混越发胆寒:“对……对……”
“对什么对?踢坏桌椅,照价赔偿。赵老板,你开价,他们少一分钱,老子就卸他们一条胳膊。”
搂着闺女的赵老板挥挥手道:“不打紧不打紧,本来桌椅就要坏了,正要换新的,四位爷倒是帮了我一个忙,都坐都坐,我去厨房给几位再做几道菜!”说完,姓赵的老板转身又钻进了厨房,留下闺女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每晚必来喝杯小酒的瘸大叔。
被塞了一嗓子辣子的混混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下来,四人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咬牙看着凡青蛇——江湖人称,青蛇出刀,刀刀见血,却不知为何今天没能看到凡青蛇的刀!
凡青蛇滋溜着黄酒,一口酒,一口菜,神情惬意,此时搬着小板凳坐一旁的姑娘不再看那玄观仙侠的电视剧,反倒是津津有味地看着刚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惊人的瘸大叔,电视里的侠客都离自己好远,哪有眼前这个来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