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犬护在身后,面对枪口,他丝毫不畏惧,相反脸上写满了悲愤。
“疯狗?”章徐鹤的声音嘶哑而凄凉,“你们凭什么说它是疯狗?你们知不知道它帮我们警察抓到过几次犯罪份子?知不知道它寻到过多少违禁品?知不知道它立过多少汗马功劳?”他冷笑了一声,“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加在一块儿,给警队作的贡献还不如这犬舍里的任何一条警犬!”
前面的话还好,最后这句就有些诛心了,被人群围着坐在台阶上的陶德庆勃然大怒:“给我毙了它!谁想救这狗,就跟它一起陪葬!”
章徐鹤却怒吼一声:“陶德庆!”这吼声震得犬舍的玻璃嗡嗡作响,将现场的众人也都吓了一跳。
他咬紧了牙关,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把小黑带出去干什么!”他愤然地掏出手机,将屏幕对着众人,“你们看,这就是之前从我们警犬支队退役的几条壮年警犬,你们看看,这些丧尽天良的混账东西在拿我们的战友做什么!”
离得近的两名持枪警员看得最为清楚,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斗狗场,笼子外是面目狰狞的观众,笼中的两条狗,一条浑身血淋淋地蹒跚着走向笼边,另一条则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章徐鹤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你们看看清楚啊,这条遍体鳞伤的就是我们支队曾经的战神大黑啊!这良心被魔鬼吃了的陶德庆让人给警犬喂了药,导致它们训练表现不佳,就被淘汰出局,然后他把从警队淘汰的警犬高价转给斗狗场。你们看看啊,你们睁开你们的双眼看看啊,这是大黑啊,是救过我们警察性命的大黑,是娄立奇功的大黑啊!你们怎么就忍心看着自己的战友受这样的罪啊?”
陶德庆显然被章徐鹤骂得怔住了,但他反应极快,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跳出来:“你血口喷人,这些畜生长得都差不多,你说那是大黑,就是大黑啊?大黑早就被人领养了,带到外省去了!”
“就是啊,这狗都长得差不多,谁分得出哪条是哪条?”人群里议论纷纷。
章徐鹤痛哭流涕:“你们难道没看到这条狗的臀上有枪伤吗?你们都是睁眼瞎啊,老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人的良心怎么都还不如狗啊!”
似乎听到他的痛哭,身后的德国牧羊犬也激动了起来,挣扎着从章徐鹤身后探出脑袋。
警犬的杀伤力众人都是清楚的,那震天动地吠声吓得众人不约而同地倒退了半步,就连刚刚垂下枪口的两人都又重新将枪举了起来。
“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的枪口就是对着自己的同事和战友的吗?大徐,小林,你们拿枪对着我没关系,可是它是你们的伴伙,你们的最亲密的战友啊,你们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它……”章徐鹤一个大男人,仰头痛哭,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孤立无援。
陶德庆恼怒万分:“给我毙了这条疯狗,谁毙了它,今年年终考核必为优秀!”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话一说,那两名持枪的警员再也不愿意将枪口垂向地面了,而是硬生生地对着章徐鹤和那条遭受无妄之灾的警犬。
“还不快动手?”楚红歌在一旁添油加醋。
“啧啧啧!”人群后突然响起啧啧声,有人鼓掌,“厉害啊,太厉害了,如果来晚了,我还真欣赏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说话的年轻男子,陶德庆和楚红歌两人面色突然一变,倒是章徐鹤似乎没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只顾自己仰天大哭。
“陶支队长果然好大的威风,让谁规定可以击毙警犬的?又是谁允许你们用枪对着自己的同事的?”那年轻男子的面色阴沉得可怕,“风雨,给我把他们的枪缴了。”
“谁敢……”陶德庆正打算硬着头皮跟李云道怼上一轮时,却不料李云道身边的年轻警察三两步走上去,只一息的功夫,两把枪就到了他的手里,剩下警犬支队的两名警员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