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栅栏是常年敞开着的。院子里李云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估计这些花草是胡文玉老婆经常伺候的,他老婆一离开,花花草草也就没人打理了 ,才成了如今这般凌乱不堪的场景。
别墅大门的门锁李云道也检查了,并没有明显被撬动的痕迹,就在李云道观察锁眼的时候,木兰花靠了过来,低声道:“头儿,有发现。”
李云道跟木兰花走了过去,尸体并没有解下来,而是仍旧悬在半空,看上去有些诡异。
“头儿,这家伙是被人勒死的。”木兰花直接下了结论。
李云道点了点头,搬了张凳子,踩上去观察脖子上的勒痕和石斑,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是被人先勒死后再挂上去的。”
正在商讨下一步工作的王抗日和纪检工作人员均听到了李云道的话,不约而同地凑了过来。
“李局长,要不要尸检后再作判断?”纪检工作人员眼底里竟然隐隐有些兴奋。
战风雨没好气道:“现场一个是我们浙北最好的法医,一个是咱们破过多起大案要案的李局,你觉得还要尸检吗?”
“是是是,我们只是有些不太放心,如果不是自杀,而是谋杀,那就好办多了。”另一名纪检工作人员笑着道。
王抗日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追问道:“认定是谋杀的依据是什么?”
李云道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大姑,一般自缢而亡的人,一般索沟在舌骨和甲状软骨之间,着力处两侧斜行向上提拉,出血点不会太多,而且舌头不会拉得这么长这么恐怖,而胡文玉的勒痕明显是环绕颈部,而且在甲状软骨之下,刚才我摸了摸,他有环状软骨纵向骨折的现象,不是被谋杀的话,我把木兰的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凳子坐。”
木兰花一脸委屈:为啥是我的脑袋?
王抗日也踩着李云道刚刚用的那把椅子,在尸体上查看了一阵子,点了点头:“符合云道刚刚的描述,是谋杀。看来,有人狗急跳墙了!窝里开始反了,这是好事儿!”
战风雨不解,偷偷看李云道,李云道笑着道:“汤老头现在连亲儿子都不认,哪还是管什么秘书啊!”
王抗日被李云道扶着从椅子上下来,点了点头:“手段残忍啊,对自己人都能这样,可以想象,他曾经是怎么对自己的敌人的。”
李云道想了想:“汤林阳在浙北为非作歹这么些年,铁定有仇家,既然从他们自己人的身上我们下不了手,可以试试找找他的敌人。有句话说得好,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他的敌人。”
李云道给华山打了个电话,既然是谋杀案,照程序还是得交给当地警方来负责,由刑侦接手,如果能顺藤摸瓜地整出些线索就更好了。
在胡家小院里,王抗日看着一院子败落的花草,摇头道:“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贪赃枉法,说这是报应也不为过吧。”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冷不宁地,李云道在这杂草丛生的院子里唱起了《红楼梦》里跛足道人唱的那道歌,在这不足十米处便挂着一具尸体的凄凉的夜晚,便也似乎格外应景。
一轮冷月挂在天际,寒风吹过,吹得人心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