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玮给李云道杯子里斟了些普洱茶,而后道:“老板说,你给他的东西,很管用。只是现在拿出来有些不合时宜,说是要在关键时刻再派上用场。”魏玮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云道的表情,因为临行前,马书记特意关照过,一定要注意李云道的反应,如果李云道对这件事极敏感的话,那么接下来如何处置那个录音笔还要再商榷一番。
李云道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微笑道:“东西交给了马书记,自当听马书记的安排,我没有任何意见。”
魏玮没想到李云道会回答得如此干脆,试探道:“真没意见?”
李云道笑着给魏玮夹了一只北极贝,道:“这点政治觉悟我还是有的。如今的江州可禁不起折腾喽,现在无论哪一层面,都希望看到一个和平稳定的江州。说到底,马书房是站在江州老百姓这一边的就够了,其余的都不重要。”
魏玮笑着指了指李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比我年轻,却走得比绝大多数体制里的同龄人都要高、都要快的原因了。你看问题的视角很大程度上是脱离的自身局限的,用体制里的话来说,你的真真切切地一切从人民的角度出发来思考问题的。”
李云道笑了起来:“我可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当然,绝大多数时候,我的确在为江州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操心,我想马书记殚精竭虑地工作,也是为了这个目标在奋斗。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回去让马书记宽心,既然主动权交给他了,就不用担心我的想法。只要能在关键的时候,让那个东西起到真正的作用。”
完成了大老板交待的重要任务,魏玮终于松了口气,举杯道:“你都不知道,刚刚我来的路上有多紧张。我一直在想,万一你对这件事真的有什么想法,回去跟老板那边咋交待呢?”
李云道笑着道:“你的任务只是打探我的态度,我的态度的好与坏,似乎并不影响你完成任务吧?”
魏玮苦笑着摇头道:“话虽这么说,但你没当过秘书,体会不到那种生活节奏随着老板心情好坏上下起伏的感受。”
李云道举杯敬道:“这杯敬你的生活节奏。”
魏玮再度苦笑举杯:“其实有时候多蛮羡慕你的,当个一方诸侯,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李云道举起手,露出手心里淡淡刀伤红印:“当一方诸侯是很痛快,但刀刃枪子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要不要给你看看胳膊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恢复呢!”
魏玮连连摆手:“我一个靠写材料讨生活的,你让我去带兵打仗,自然是行不通的。不过说实话,公安局长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动不动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倒真的不多!”
李云道无奈地道:“也许是我习惯在鬼门关前徘徊了,换成别人一是没我面大,二是没我这么熟练地死里逃生。”
两人哈哈大笑,天南海北地开始扯淡,聊到风月之事,魏玮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有个事儿,我先知会你一声。”
李云道见他说得神秘,不解道:“什么事儿,还弄得神秘兮兮的,你不是金屋藏娇了,让兄弟帮你擦屁股吧?”
魏玮嘿嘿一笑,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听说过葛市长和财政局程瑛的事情吗?上个礼拜,程瑛的老公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子,直接把两人堵在卧室里头了。”
李云道如今是整个江北公安体系的头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于是点了点头道:“听说咱们的春秋市长吃了两次老拳。”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李云道就知道了,葛春秋的徒子徒孙们拐着弯地想让公安局出面把程瑛的丈夫抓进去,但没有江州市公安局从上到下都知道已经升任省长助理和公安厅长的李云道跟葛春秋不对付,但谁也没想到,最后是李云道的铁杆部下治安支队长木兰花亲自出面把人给抓了。
“你那个部下也够可以的,直接给程瑛的老公关了三天就放出来了。现在春秋市长估计恨你恨得牙痒痒!”魏玮有些幸灾乐祸,他很清楚,以李云道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跟葛春秋那种人尿到一个壶里去的。
“木兰这小子是损了点,不过也算是照章办事,谁让春秋市长没脸去医院验伤呢?”李云道笑道,“这种沾惹他人妻女的事情,本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跟程瑛都大明大方地同居了,那被人家老公堵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魏玮却摇头道:“这件事里头有蹊跷!据说其实程瑛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她老公在外头也有人,所以这几年来你玩你的,我享受我的,也算相安无事。我判断,这回堵门,应该背后有人在操控,如果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差点儿以为这件事情是你在背后指使。不过,了解你的人知道跟你没关系,那些不了解你的人,包括葛春秋自己,或者都会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
“算在我的头上?”李云道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实际上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性,但马上就否决了个想法。人总是由己及人的,所以才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说法。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但是如果从葛春秋的角度来看,那这口黑锅自己是背定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算在我头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