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全然隐没入了大雪山里。
那原本还算平稳的步伐突然一滞,幽蓝的眼睛猛地迸发出数道杀意。
前方,就在不足百步的地方,一袭素色布衣,淡淡地立在那里,背对着她,仰头看向那雪山之巅。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可是雪山的秋风中,无论是那布衣还是那黑色长发,都纹丝不动。
帕尔瓦蒂强压住汹涌的血气和愤怒,怒目瞪着那素衣的女子:“你究竟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她的确很想知道,这个追杀了自己一路的女子到底想要什么。原本她以为这素衣女子的实力顶多跟自己不相上下,但交手后她才知道实力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无论是被重伤的湿婆,还是被这女人从二十八楼直接扔下一楼的伽摩,都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她明明在两个月前就可以格杀自己,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她宁愿跟着自己来到这大雪山下也不早早动手呢?帕尔瓦蒂并不怕死,死不过就是回归梵天的怀抱而已,但如同伽摩和湿婆那般不死不活,她便不乐意了。
那女子不动,她便不动。不断滴落的鲜血在很快融化了她脚下的冰雪,红色的雪坑看上去颇为诡异。
山风呼啸不止,浅蓝色的眸子闪烁过数次杀意,但最终都烟消云散。
“传说你们的梵天就在大雪山之巅?”素衣布裤的女子轻声轻语,仿佛这雪山里住着不出世的魔神。
“你害怕了。”帕尔瓦蒂平静地看着这个就算以印度人的审美来看也算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什么是害怕?”蔡姓女子眺望那雪山的巅峰,“害怕多数是因为拥有,不曾拥有,又如何会失去,没有失去,又因何而害怕?”
“不曾拥有?”帕尔瓦蒂轻笑,“据说你结婚了。”
冲天杀气令山风仿佛瞬间静止,那黑色瀑布般的长发无风而动,但很快,那长发又垂落下去,她又只是淡淡地看了帕尔瓦蒂一眼:“女人,总要有归属的。”
帕尔瓦蒂平静道:“我的归属就是梵天的怀抱。”
蔡桃夭却嫣然一笑:“如果梵天也死了呢?”
帕尔瓦蒂道:“梵天怎么会死!”
蔡桃夭笑了笑,再次望向那雪峰:“大概有三十年了吧。”
帕尔瓦蒂顿时面色大变:“你还知道些什么?”
蔡桃夭笑道:“我还知道,三十年前,你们的梵天差点儿死在某人的手上,不过只是差一点,有些可惜。”
帕尔瓦蒂冷哼一声:“那是一次无耻的偷袭。”
蔡桃夭笑了笑道:“就允许你们十大主神中的五人伏击别人,就不许人家回过头过找你们的麻烦?这是何道理!”
帕尔瓦蒂怒目相向:“你这是污蔑。”
蔡桃夭轻挑眉毛:“还是太稚嫩了!”
“什么?”帕尔瓦蒂不解,刚想再问些什么,那素衣身影却陡然消失,下一刻,那道倩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你恐怕是不能涅槃了。”
帕尔瓦蒂瞳孔猛烈收缩,下一刻,自己的身子便如同秋风里的落叶一般,无力地向后飘飞出去。
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帕尔瓦蒂向后击出一掌,雪泥翻飞中,那白色纱丽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蔡桃夭的面前。
蔡桃夭微微一笑,往前踏出一步,帕尔瓦蒂再度如风中飘零的枯叶,只是这一次,她在半空中喷出大口的鲜血。
蔡桃夭轻声道:“你杀我一十二名子弟兵,就你一个,代价未免也太小了,看来还得走一趟孟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