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给百姓做点事,也许今天我就不会在这儿。”
“人活着,总要有点追求嘛!”葛春秋也回看了李云道一眼,他依旧不喜欢这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哪怕此时自己还能活着,都是因为身边的年轻省长助理。
“史昱明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李云道的开门见山让葛春秋大吃一惊,说完,他自己也笑了笑,“是不是太直接了,嗯,好像有点,不过我怕你真的会死掉,所以早点问问你。”
“我说我多数都不太清楚,你信不信?”这是今天葛春秋第二次以这样的口吻问李云道了。
“我信与不信不重要,关键是老百姓信不信,纪委监察委信不信。”李云道叹了口气。
“我只想说,现在在体制里,想做点事情,真的很难啊!”葛春秋突然有些感伤。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看你是怎么想的了。”李云道点了点头,“汤志刚的死,你清楚吗?”
李云道本以为葛春秋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却不料葛春秋竟然点头了。
“因为拆迁的事情吧!”葛春秋叹了口气,“我是事后才知道的。当时拆迁形势严峻啊,所以……”
李云道笑了,葛春秋却诧异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应该当时就处理了史昱明?”他突然激动了起来,“史昱明为江北做了多少贡献你知道吗?他一年要交多少税,你清楚吗?他在我们江州的本土建设中,扮演了多重要的角色,你根本不知道!”
李云道继续在笑,他突然觉得葛春秋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他是可悲的。
他突然失去了跟葛春秋继续对话下去的兴趣,推开门下车,这让葛春秋有些始料不及,他本以为,李云道会带着监察委的人一起来。
走了两步,李云道才回头,对车内的葛春秋道:“运河大道上有一辆没牌的运输车,专门用来运报废车的,我让人拦下来了,司机是在网的通缉犯。”他吐出一团烟雾,从上车到下车,一根烟还没有抽完。
葛春秋根本不清楚这些年他自己究竟帮史昱明造了什么孽!
这样的糊涂官,该不该杀?
李云道不想再待下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掏枪毙了这个口口声声说要为百姓、骨子里却稀里糊涂毫无底线原则的糊涂市长。
走到自己的北京吉普前,戴秘书正靠在车门边抽烟,李云道记得,这位戴秘书似乎并没有抽烟的习惯。
看到李云道,他苦苦一笑:“太紧张了,稍微……微微放松一下,不过,还是要谢谢您。”
李云道轻笑:“也许你的老板并不觉得你帮了他,或者说,也许,他并想再活下去了呢?”
戴秘书诧异地朝着轿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憨笑道:“您别开玩笑了,谁会嫌自己活得太长呢?”
李云道摇了摇头:“你现在还不懂。”
戴秘书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扔下才抽了一半的烟,快步小跑着往那黑色轿车奔了过去,等拉开门,确认了某些事情,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看到车内颓丧如斯的葛春秋,他突然隐隐有些明白了李云道的话。
有些事情,一失足成千古恨。
老天爷不会给任何一个人重新来过的机会。
“小戴,帮我把这只手表交给李省长。”葛春秋突然摘下自己的手表,一只苹果牌的电子表,不过几千元的价值,跟那些动辄几十万的名表比起来,几乎不值一提。
戴秘书愣了愣,接过表,却看到那辆北京吉普已经倒车缓缓离开。
戴秘书发动轿车,缓缓在断车路上调头。
他很少开车,所以开得很是小心。
直到走到运河大道上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他问道:“老板,现在回大院吗?”
车后一片寂静。
戴秘书又问:“老板?”
仍旧无人回答。
刹车声响彻天际,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在葛春秋的手边,几粒青色胶囊散落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