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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乐胖子陡然发现李云道床下的台灯还亮着,支着身子爬起来一看,果然那家伙还在看书:“兄弟,你还真是来读书的。”
李云道笑笑道:“你先睡,我看完这章。”
只争朝夕。人生总是分阶段的,过往的,失去的,我们站在当下,才知道去缅怀和珍惜。一个步入社会的人,有机会回归校园的概率是极低的。李云道很清楚,这将是自己人生当中最后一段能与书册亲密相联的最后机会了。
只是李云道没想到自己重归校园,居然也会出现时间不够用的状态。公共管理研修课,党校研究生,最近又从吴老那儿接来一个关于“中国中古哲学思潮”的课题。之前还觉得大把空闲的时间,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幸好党校研究生的课程多数在周末,还不至于跟北清这边的课程冲突,否则自己就得去学那分身术了。
将管理课程的最近一章节看完,李云道看了眼鼾声震天的乐胖子后,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一个加密文件,这几日每到深夜,李云道都在梳理和研究同届的七十九名同学,如果秦孤鹤的情报无误的话,线索就要这七十九人中。
七十九人里有一半都有过国外留学或出访交流的经验,如果说圣教要渗透的话,首选目标就应该在这部分人当中产生。
很快,李云道就挑选出了一组名单,很不幸地,乐天乐胖子居然也在名单中。李云道其实并不想把自己的室友也列入嫌疑对象,但是在厘清线索前,自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你还不睡?”
李云道被吓了一跳,乐胖子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自己浑然不知。合上笔记本电脑,李云道笑了笑:“这就睡。”
睡眼惺忪的乐胖子打了个哈欠,去了趟洗手间,继续爬上床,很快呼噜声又再次转来。
李云道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有人告诉他乐天当真是圣教的触角之一,那么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可信之人呢?
次日清晨,李云道下楼练拳,还没走到草坪就连忙掉头就走——自己原先练拳的那片草坪周围已经候着不少学生,什么校草评比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李大刁民表示年轻人的世界,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转战一块无人的空闲篮球场,拉伸了筋骨后两趟拳,两趟刀,一身微汗,这是李云道每天清晨最为享受的一种状态。这种介于舒畅与愉悦之间的充实感和满足感,是很多事情都替代不了的。在江州没日没夜地工作,再好的身子底子也经不住那样的消耗,离开江州后,李云道便进入了调理身体的正常状态。好在老喇嘛噶玛拔希给自己打下了良好的底子,不消数日,身子就隐隐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缓缓吐纳放松时,又有一人步入球场。
鲁肃。
“李云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是这位来自鲁南的鲁书记说的第一句话。
李云道似笑非笑地看着鲁肃:“你想说什么?”
鲁肃轻笑一声,道:“跟那些泥腿子为伍,你不觉得会拉低你的档次吗?”
李云道失笑道:“你我的长辈,往上三代,都是你所谓的泥腿子。况且,我觉得劳动人民很光荣,所并我不觉得你口中的‘泥腿子’会有什么档次低的说法!”
鲁肃微微蹙眉:“李云道,我是很真诚地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精英俱乐部。”
李云道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相向有自知之明,也自诩不是精英,所以那个精英俱乐部……似乎并不太适合我。”
鲁肃本就是自尊心极强之人,已经两度主动上门,却连吃闭门羹,那张原本还算得清秀的脸缓缓阴沉下来:“当真不顾同窗情谊?”
李云道原本想离开,走出几步后又转身,认真地看着这位团派出身的年轻干部:“鲁书记,说句心里话,无论是你们的‘地方经济发展与促进精英俱乐部’,还是‘东中西部协调发展促进会’,这种类似校友会的组织,其实在一定程度上都违反了党内的组织纪律。我之所以还有耐心陪着你们,很大程度上是看在会因此而受益的百姓的份上。与其把精力花在这些无谓的人脉关系上,不如踏踏实实地好好研究研究如何给老百姓做些实事儿!以上是作为同窗的一点忠告,听不听得进,采不采纳,你自行定夺。”说完,李云道转身便走,留下了面色极度难看的鲁肃一人站在那空荡荡的篮球场。
的确,李云道本就不想掺和这些事情,如果不是秦老爷子布置的那个任务,自己定然是会将这来之不易的时间用来研究学问,而人脉这东西原本就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的——没有匹配的实力,再广的人脉也只是无根之水。这其实也是当下社会进入价值彷徨期后的普遍焦虑带来的结果,人人都渴望以宽广的人脉带来所谓的成功,却不知当自己被固定在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