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也没进那广济寺,只在距离寺门不远的岔路口摆下香炉蜡烛,跟李云道借了打火机便开始烧黄纸。
夜风轻拂,那黄纸灰烬在风中打着旋,飘向夜空,又带着胖子的歉疚与怀念飘去那不知在何处的地方。
“智远,我知道你是个和尚,给你烧了纸钱也许你也用不上。不过不给你烧,作为兄弟我心不安啊!呶,旁边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好多次的李云道。他从小被罚抄佛经,唉,要知道你会这么早走,便早些带你们认识了……”胖子点着黄纸,絮絮叨叨,说到情深处还不忘抹两把眼泪。
“胖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智远下去以后还俗了呢?”李云道冷不丁地问了胖子一句。
胖子一愣,而后屁颠屁颠地跑去那家香烛店又买了纸豪宅、纸奥迪……杂七杂八地加在一起,用一辆小推车拉了过来,车轮带着车身震动,在寺前的水泥路上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推着小推车的胖子在倒春寒的天气里满头大汗。
李云道轻叹了一声,众人的视线多数在那潘凌风的死上面,而广济寺里风趣幽默的智远和尚,似乎被人选择性地淡忘了。其实这几日潘凌风的死并没有闹出李云道想象中的轩然大波,各方势力似乎都在尽力地想把这桩凶杀案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没两天,杨充打来电话告诉李云道,京城刑警已经锁定凶手是职业杀手舒力,但是真正的凶手却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李云道和杨充却都知道舒力并没有蒸发,而是被长安俱乐部里的那位中年人男子安排人手直接收拾了。
虽然人没抓到,但李云道却并非没有收获,自己这次被秦家老爷子安排进北清进修的目的也开始逐渐地浮出水面——薛氏夫妇当年遗留下来的研究成果。
从目前来看,单国内就有无数个势力在盯着,秦孤鹤代表的是国家意志,吴广背后的那位是军方鹰派,乐、梅两家代表的是蜀中乃至西部的力量,还有出手陷害乐天的那一支力量。
联参二部此前得到的情报是圣教渗透进了这一次的研修班,但并不清楚圣教势力此行的目的。如今薛氏夫妇关于超能粒子束武器的研究成果浮出水面,那么这一次圣教奸细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是,如今尴尬的是连薛家姐妹二人都不清楚,当年自己的父母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研究成果。李云道却觉得,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空穴来风的,连境外的势力都开始介入了,要么是真的存在这项研究成果,要么就是有人想搅乱局势混水摸鱼。
“你在想什么?”隔着橙黄的火焰,胖子看着自己的室友,橙色的火光印在那张有对桃花眸子的脸上,他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苦恼着,所以眉头皱得很紧,“被冤枉杀人的是我,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要忧愁?”
李云道帮胖子将黄纸三折后放入火堆,看着那不断燃尽的黄纸,说道:“说实话,我有些担心啊!”
“担心什么?”胖子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薛红荷今天晚上说是真的,那么垂涎这项技术的一定大有人在。可是现在我们别说根本不知道这项技术在哪儿,就连这技术是不是真的存在,当年薛氏夫妇是不是研究成功了、他们出事前是不是把研究成果用某种方式保存了下来……这些,我们一概不知!”
“你一个读书郎的操心那么多事情干什么?”胖子狐疑地看着李云道,“这些事情该留给警察和职能部门去操心,咱俩现在无官一身轻的,你连把枪都没有,万一真有什么国际间谍上门来了,拿啥子跟人家对抗?”
“我有你啊!”李云道立马笑道,“有国际间谍来了,我就关门放乐天。”
乐胖子也不生气,居然忧伤地摇了摇头道:“我要是有那本事,也不用被那京城的刑警跟追兔子似的满寺院地跑了。唉,还是太胖了,一点儿优势都没有……”
李云道看了那胖子一眼:“等有机会了,我找人帮你瞧瞧,你这饕餮一般的食量,体重也不见增加,这是病,得治!”
胖子的目光又转向那黄纸灰烬:“智远和尚也说过跟你一模一样的话,那天,他手里拿着一卷《金刚经》……”
李云道点头看向那夜色下的广济寺,明黄色的墙壁和飞檐翘角此时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着,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人活在这世上一辈子,会碰到很多很多人,但能成为朋友的却很少,而志趣相投的那更是凤毛麟角。胖子显然已经将那智远和尚引作了知己,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给这好不容易寻得的知己带来了灭顶之灾。所以对于那个总是用简单的故事解释着深奥佛理的年轻和尚,乐胖子是心怀愧疚的,如果自己没有因为失恋而跑进广济寺听讲经,就不会认得智远和尚,如果自己不认得智远和尚,这个将来极有可能成为这千年古刹住持的年轻和尚也不会遭遇这场弥天大祸。
死者已逝,但活着的人,总还是要往前看的。
回到寝室,胖子的呼噜声依旧如同雷鸣,到次日上课,仿佛一切阴霾一扫而空。
忧伤,总是要放在内心深处由自己去慢慢消化的,旁人就算想帮,也爱莫能助。
李云道却在上课之余,开始了一项浩大而漫长的工程——针对这一届研修班的每一个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