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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车,李云道向来秉承实用就好的原则,无论是在西湖还是在江洲,他最爱开的还是那辆数次救自己于生死关口的北京吉普,所以就算阮大小姐留下了玛莎拉蒂,李云道也碰得极少。
这日上午,李云道花两个钟头完成了一篇小篇幅的课后作业,这是一篇关于当下地方经济如何摆脱土地财政的文章,党校经济学部的那位享誉中外的经济学教授当时也只是在课上稍稍调侃了几句如今日益捉襟见肘的地方财政,李云道便延着他的思路写了下去,只是没想到从早上七点一口气写到了九点。
十点要去要接小孔雀。他稍稍收拾整顿了一下,便开着那辆换成了京牌的北京吉普,原本京城牌照很难拿,但王小北出马,这四九城似乎也鲜有这位王家纨绔办不到的事情。
约定的地点居然是京城的香格里拉,这倒是让李云道有些诧异,等那玉树临风的男子抱着小孔雀从酒店里走出来的时候,李云道这才微微苦笑——谁都有父母,小孔雀身上不仅流淌着母亲孔蓝翎的血,还有一部分血脉来自眼前这个如同一杆标枪一般笔挺的男子。
李云道微笑看向那男子怀中的小家伙,小家伙自从出了电梯看到酒门大堂里的李云道时,便兴奋无比地冲他挥手。
李云道蹲下身,展开双臂迎接飞奔而来的小孔雀。
“李云道李云道,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爸爸,他叫吴千帆。”小家伙热情地牵着李云道的手,转身对那目光柔和男子道,“他叫李云道,是我的好朋友。”
李云道起身,主动伸手‘
两手相握,同样坚定有力。
四目相对,同样坚韧不拔。
“李云道。”
“吴千帆。”
相视而笑。
那穿着运动服的男子宠溺地摸了摸小孔雀的脸蛋:“孔雀这孩子没大没小,你别太介意。”
李云道笑着摇头:“她说得不错,我是她的朋友,很多年前,这京城里我并没有几个像样的朋友,她就算其中一个。”
小孔雀牵着李云道的手,撒娇地依偎在他身边:“他还救过我和孔蓝翎的命。”
那军中鹰派的代表人物点点头,认真地看向李云道:“谢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李云道笑了笑。
“也对,一家人。”他也笑了起来,“孔雀很喜欢你,我经常不在京城,她会经常烦你,拜托了!”再如何铁石心肠,此时也会在这血浓于水的父爱中融化。
临别前,吴千帆还想抱抱小孔雀,却被小家伙有意无意地避开。
一抹落寞从他眼中一闪而过,而后便豁然道:“玩得开心些!”
车子驶出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停车场时,李云道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表情并不是很轻松的孩子,笑着道:“怎么了?爸爸惹你生气了?”
小孔雀却如同大孩子一般轻轻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道:“我其实是在担心,他和孔蓝翎这样下去,迟早是要离婚的。”
李云道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这话是谁教你的?吴清,还是你小姨父?”在李云道看来,也只有吴清和王小北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事情。
谁知小家伙却瞥嘴道:“这种事情,还需要人说吗?他们的感情已经破裂了!”
李云道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接着小孔雀的话往下说,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孔蓝翎和吴千帆应该是不是离婚的,但婚姻的名存实亡,确实是事实。没有哪个女人是不需要陪伴的,也没有哪个孩子是不需要父亲的,吴千帆选择了一条最崎岖的道路,从他踏上这条路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要孤苦一生!
但李云道却很理解刚刚那个如同一杆标枪的男人。
为了国家和民族,为了这个国度里可爱而淳朴的百姓们,有些牺牲,总是需要人来承担的。
你不承担,我也不承担,这条东方巨龙又如何会腾飞呢?
“未来的某一天,你就会明白,其实,无论是你爸爸还是你妈妈,都做出了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最好的选择。”李云道千所未有地认真对小孔雀说道。
那坐在副驾上,小大人一般忧伤的面孔微微扬起:“可是,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呢?”
李云道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笑道:“以后,只要我有空,就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懂事的孩子雀跃鼓掌,倒转瞬又鼓了鼓腮帮,摇头道:“不好,孔蓝翎说,你还要做很多很多很重要的大事情。”
李云道却笑道:“陪我们小孔雀去游乐园也很重要啊!”
孩子笑得很开心,但依旧摇头:“半年去一次就好……”但不如为何,她又顿了顿,改口道,“一年去一次!”
李云道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懂事的孩子,总是格外招人心疼。
被人揉乱了吴千帆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小孔雀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看着开车的李云道,良久才道:“要不,你做我的爸爸吧!”
六十码匀速